p;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突口而出:“我喜欢做哥哥嘛,真是老天长眼。”
“土匪”也笑了:“你长得太像我们林市长了!看着你就觉得亲切……”
我似乎忘记了劳累,马上接过他的话:“那你把我当你们的林市长好了!”
他爽朗地哈哈笑几声,接着又简单地告诉我,我这次跌倒主要原因是工作太辛苦劳累,而大脑意外受伤又引起蛛网膜下腔出血,发病初就进入昏迷状态,病情严重,像我这样恢复良好的纯属个别,那位苏州的脑科专家说,一万人当中也难得一人。
他还叮嘱我,现在先安静卧床休息,从今往后避免情绪激动,保持心情舒畅,严禁烟酒,病愈后如果再次发生出血,有半数死亡。
我暗暗心惊,不过表情平静,凝视着“土匪”的眼睛,半开着玩笑:“谢谢你。别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菩萨神仙保佑着我呢。”
“该打该打,我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睡午觉啰,啊,快一点了!”“土匪”打着哈欠躺下来。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我醒了。
飞霞不在病房,可能到距离这不多远的她妹妹家去了吧。土匪还没睡醒,小建依然陶醉在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中,他父亲倚靠着墙看着窗外,像他儿子一样不多言语。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门,一派睡醒后的慵懒与倦怠。
不经意间,门轻轻推开了,轻手轻脚地走进三个人。
为首的就是江国涛校长,手里拎着礼品盒;与他并排的是今年与我共事同抓初三教学工作的年级副主任元少肴,两手捧着金黄的郁金香,栩栩如生的花叶上还点缀着塑料做的晶莹剔透的水珠;站在最后面四十余岁的那位就是初二年级主任常建国。
校长放下礼品盒,接过元少肴手中插着郁金香的花篮轻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微笑着小声说:“上午听说你醒了,我们就赶过来了。楚主任,恭喜恭喜啊!”
中午吃饭时飞霞告诉我,这次住院所有费用都是江校长一手主办,而且还给她办了一张电话卡,关照飞霞有什么情况就通知他。想到这些,我连声动情地说:“谢谢!谢谢!谢谢!”
短暂沉默之后,江校长微带笑意的眼神中透出几分郑重与严肃:“只和你谈两件事。第一件,你觉得严杰文老师能教初三吗?”
我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觉得可以。首先他认真,再次他有方法,最后从和他闲聊中知道他本人很想上初三。试试看吧,他一定行。第二件呢,校长?”
校长哈哈笑了两声,可能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的缘故吧,他马上又转头看了看两边病床,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张表格:“这第二件嘛,就是请你填表格。老师们一致推选你为滨江市优秀教师,全市只有十名,市**表彰的。祝贺你!”
边说边递过表格,还有钢笔、几张信纸。
我张口想说什么。
“你这次是推辞不了的了,”?校长会意似地抢先说,“这次表彰除了填表格,还要写一份成绩总结。最迟后天叫你家飞霞回去交给我。不打扰你了,以后再来看你,安心静养吧!”
然后,他们三人转身即刻离开病房,留下一个连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我,躺在床上傻乎乎地发愣。
似乎约定好似的,不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严杰文老师。他提着一些苹果,放在我床下,随即毫不客气地坐在我床边椅子上。
他脸上仍旧挂着平素的淡然,慢条斯理地对着我说:“小楚,我早想来看你了,只是最近家里忙才拖到现在。你还好吗?”
一分到芦花荡中学我就与严杰文老师做了室友,多亏他兄长似的帮助才使我尽快地适应了乡村教学。直到如今我们仍然经常在一起聊天吃饭,无所不谈。可能因他家境寒酸,又兼本人老实古板,再加上还有些重男轻女,违反政策偷养了一个男孩子,学校里很多老师都小看着他。
我起身倚在背后墙上,用对待兄长般的态度说:“老严,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对了,校长刚走不久,他问到我你上初三的事。我说你一定行!你就准备上初三吧。可要把握好机会啊,老兄!”
“我知道校长最信任你。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我会紧紧抓住机会的!”他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激动的神采,说话的速度也加快了。
他只坐了一会儿,最后说了一些诸如“要少说”“多休息”之类的话就离开了,我也没有多留他。
接下来的几天,在学生、老师、领导、朋友、亲人与家属的穿梭忙碌中迅速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