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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足有一月,秋云渡在越地的营地已经基本建好,除了秋云渡的团首寨外,秋云渡还令人另外建了六座小寨,那是专门为劳言、巢所涂、盖映、宗义、牛贲以及敖默准备的。按说秋云渡此时才是个小小的千团首,自己勉强可以有一座团首寨,但劳言等人却是够不上这个待遇,即便他们在细封部是也是多人合用一个寨子,但秋云渡念他们千里追随自己,这才给他们每人准备一个,虽然小,却也让他们感激不尽。
此时巢所涂已应秋云渡之命,带人到绍地挑选军士去了。秋云渡对巢所涂颇为信任,知道他不但精于练军,而且挑选军士的眼光也是一等一的,有巢所涂前去,秋云渡可完全放心了。
这日秋云渡突然闻报有一支千人队正向越地赶来,秋云渡听了心中一惊,暗道:“越地荒凉,有我这近千军在此已是浪费,为何又有一千军赶来?”他担心是越稽考或是纪无妨对自己放心不下,前来探查自己的。
此时劳言尚未返回,巢所涂依旧在绍地,秋云渡只得带着盖映、宗义、牛贲出寨远远迎接。不久那支军已到近前,却由一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带领,远远看见秋云渡等人前来,连忙将军士停住,径直奔到秋云渡面前,向秋云渡施礼道:“大全首属下千团首库钦拜见秋团首。”
秋云渡一听是广求禄派来的,心中一松,连忙道:“库团首千万别客气,你我同职,何须多礼?云渡回礼。”
库钦忙道:“库钦得大全首之命前来越地,并带来一千军,大全首严命库钦及这一千军皆受秋团首节制,是故秋团首现在是库钦的首领。”
秋云渡虽不知道广求禄为何要派这一千军来,但他却不能对库钦失礼,下马疾步上前将库钦扶下马来道:“库团首千万不要拘泥,有事你我一同商议罢了。”
库钦见秋云渡对自己如此热情,心中对他更加好感。
当下秋云渡令盖映将一千军接入,自己拉着库钦进入团首寨,令牛贲在寨外守卫。他知道广求禄既然安排库钦前来,肯定有事要安排。
库钦却先不说事,从背后解下一个长长的包裹来,三下两下打开,双手捧到秋云渡面前。
秋云渡见了不由眼前大亮,这竟是一柄斧刃枪。此事秋云渡早在一个月前就跟广求禄提过,以他估计顶多十天八天就会送来,岂料一个多月了还不见动静,秋云渡心中渐渐不敢继续奢望,哪知今日竟然送来了。这杆斧刃枪较自己以前所用毫不逊色,枪杆笔直,枪首尖矛泛着寒光,一看便知是极佳的材料打造。尖矛根部铸上了一柄小斧头,与整个矛身整合的完美无瑕,为调整平衡,斧头对侧还有突出的半月铲。再看长柄,并不是光溜溜的一根杆,杆身隐隐雕刻着什么,细看之下才看清竟是刻着一整条龙,自上而下,龙首居于斧身,龙尾恰好在杆尾。仅此一项便能看出打造之人费了多大的功夫。
库钦见秋云渡抚摸着斧刃枪爱不释手,在旁边解释道:“原本早该打好,但一连打了几柄大全首都不满意,到后来干脆大全首亲在在旁边指挥,一连数日方满意,到最后才令在枪身上雕刻青龙,大全首曾道:‘青龙附体,会令秋团首所向无敌,因此这柄枪就叫做青龙斧刃枪’。”
秋云渡听了不由双目泛泪,向库钦道:“小小一事竟让大全首如此费心,大全首对云渡的厚爱,真让云渡难以回报。”
青龙斧刃枪在手,秋云渡登时觉得豪气倍增,这柄青龙斧刃枪将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日夜陪伴着秋云渡,随他征战,随他冲锋,青龙斧刃枪会在秋云渡手中不知多少次的举起,也会获得不知多少次的胜利。只是现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就在不久的将来,秋云渡就要用广求禄为他费心打造的青龙斧刃枪将广求禄逼迫而死,广求禄若能料到这点,还会为他苦心打造这柄青龙斧刃枪吗?
放好青龙斧刃枪,秋云渡方向库钦请教大全首之命。库钦道:“今日探听得可兰部千余军士出汀口要塞驻扎,可兰部曾多次到绍地劫掠,如今绍地无军士驻扎,而绍地与越地紧连,大全首担心秋团首这里军士稀少,若可兰军深入越地团首将难以抵挡,遂派我带一千军前来。”
秋云渡听了心中一惊,问道:“大全首可曾令你前往绍地驻扎?”
库钦摇摇头道:“并未有此军令。”
秋云渡闻言不由对广求禄感激不已。广求禄此举分明是为了秋云渡。若是往绍地驻军,那须经过宗主与释比之令,那样一来绍地便再也不在秋云渡掌握之中了,因为越稽考尤其是纪无妨绝不会让秋云渡到绍地去取牛羊,也绝不会让他在那里征召军士,因此即便知道可兰部要对绍地下手,广求禄还是宁愿损失一些财物,也要让秋云渡日子能好过些。
却听库钦又道:“还有一事,大全首让属下禀报团首,前几日先零部将西南的当煎部攻占,当煎部宗主当场身亡,可惜的是他的女儿却在混乱中逃脱,依照行迹正是朝越地赶来,大全首预料宗主与释比很快就会给团首传达军令,令团首追剿她们。”
秋云渡此时尚未知道其中的细节,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个简单,若她们在越地出现,我定会将他们剿杀。”却见库钦欲言又止,不由奇道:“其中可有瓜葛?”
库钦道:“实话告知团首,当煎部一直以来依附于先零部,按说先零部不该对其发难,但一者当煎部所处位置十分丰沃,宗主与释比早有占为己有之意;二者,当煎部宗主之女初长成,当煎部宗主便立即将她嫁出,如此便惹恼了宗主。”
秋云渡奇道:“他嫁女与宗主何干?”
库钦嗤一声道:“那当煎部宗主先前不该带着女儿前去拜见宗主,宗主一见他女儿便挂念上了,但那时他女儿还未成年,宗主不好开口,因此想等她成年后再问当煎部宗主索要,估计当煎部宗主早就看透了宗主的意思,是以女儿一成年便立即将她嫁了,唉,虽然免去了他女儿受欺凌之苦,可惜当煎部却也因此而不存在了。”
秋云渡这才明白其中原委,心中不由又惊又怒,当煎部依附于先零部,而且并无反叛迹象,先零部竟然突兀用军,如此一来还有哪个部以后敢再依附先零部?怪不得周围数个大部无一愿与先零部结盟的。
即使宗主与释比的军令传来也不会有别的意思,他关心的只是当煎部宗主的女儿——当煎部的公主。这个色棍!
秋云渡看了看库钦,问道:“关于此事,大全首可有军令?”
库钦摇头道:“不曾,大全首只让我将此事告知团首,何去何从全由团首决定。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宗主想要的女人你若敢不给他怕是当时便将你杀了。”
秋云渡心中叹一口气,涩声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