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骂道:“你要做什么?找死么?”
那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只兀自摇头,然后抬眼望向柳清雪,甚是温柔地说道:“姑娘莫怪,在下这个朋友一向蛮横,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柳清雪的视线在这怪异的组合上来回扫视,一时摸不清虚实。
她于是冷冷地说道:“可不仅是冲撞而已,若换作其他人,此刻已经血洒当场了。”
文弱的男人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是是,姑娘说得对,他这蛮不讲理的性子,我也说过他好多回了。”
说着,他扭头看着洪闯,语气同样温和而平静,问道:“今天你又哪来的兴致,跑到福昊商行来闹事啊?”
“没钱了。”他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早就和你说过了,没钱抢钱就是了,何必伤人性命?”男人似在循循善诱。
洪闯一脸横肉的狰狞模样,竟任由这个他可以一巴掌拍死的男人训斥,只是他显然完全没听进去,心不在焉地撇嘴。
柳清雪冷眼旁观着这两人,不禁觉得他们是在嘲弄自己,脸色也因此越发冷若寒霜。
男人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他脸色苍白,佝偻起背,剧烈地咳嗽着。柳清雪盯了他半天,才确定他并非假装。他因为剧烈的咳嗽,脸上已没有丝毫血色,连整个身子都微微抽搐着。柳清雪瞧着那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洪闯皱起眉头,从那个瘦弱男人手中结果纸伞,然后一把扶住他,一边缓缓往前走,一边不住地抱怨:“早教你别出来了,又给我惹这麻烦。”
两人缓缓向远处走去,那个名叫洪闯的汉子从柳清雪身边路过时,瞧也没瞧她一眼。
好在走到半路,那个病秧子似乎换过一口气,扶着洪闯直起身子来,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微微的血色。
他深深呼吸,身上的气力在慢慢复苏。他于是能够转身对柳清雪笑道:“让姑娘见笑了。既然今日给姑娘造成了困扰,那便该设宴赔罪才对,姑娘可否赏脸?”
“我说过了,咱没钱了!”洪闯翻着白眼打断他。
“没钱去抢便是了。”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仍微笑着看向柳清雪。
看着这如此怪异的二人组面不改色地说出些匪夷所思的话来,柳清雪对这两人的来历越发在意。
既然对方盛情邀约,自然没理由拒绝。柳清雪说道:“可以,不过他不能一同前往。”说着,她的视线落向洪闯。
“那是自然。”还不待洪闯有所反应,那虚弱如飘絮的男人便替他回答道,“他还有事去做,饭钱可都指望他了。”
洪闯瞪大了眼睛,如猛兽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扫视着柳清雪。
“你当真么?这妮子可不是个善茬。何况天这么冷,你身子扛得住?”他撇了撇嘴。
“自然,我应该比你清楚。”男人低声笑道。
“当我白瞎!”洪闯似乎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次是瞪了这个男人一眼,才不忿地转身离去。
那男人目送洪闯远去,便笑着对柳清雪道:“姑娘选地方。”
柳清雪随手挑了个近处的饭庄,此次出门她的盘缠充足,自也不缺这一顿饭的钱,让她更好奇的是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他特意要遣走洪闯,留下自己,说是赔罪,真是鬼也不信,柳清雪料定他还有别的意图。
两人找了个张桌落座,柳清雪开门见山地问:“阁下如此设计,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那人却笑道:“不知柳姑娘所说设计是指什么,不过在下要说的,自然是道歉的话。”
“你不必拐弯抹角……”柳清雪说着,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她猛然反应过来,手顿时摸到放在旁边的雪现,森然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姓柳?”
“那名商行的管事,便是如此称呼的姑娘。怎么,姑娘不喜如此称呼?”
柳清雪仍瞪着他,维持着原来的动作。马淳方确实如此称呼,可她不会傻到认为对方只是信口提起此事。她已然发现,此人的城府要比她想象的深得多。
“那阁下,怎么称呼?”柳清雪冷冷吐出几个字。
“在下不才,得恩人荫蔽,机缘巧合下,或名讳得以传扬出去,柳姑娘听说过也说不定。”他一副与人闲谈的表情,说出那个在战场上,隐藏于千军万马之后最为神秘的名字。
“在下,白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