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闻言,温柔地轻笑着,然后轻盈地站起身,继续攀援而上,直到这棵树的顶端,环顾四周。
“没有诶!”清脆的声音从树梢间传下来,惊起一片又一片层层叠叠飞起的飞鸟。
萧亦澜眼中闪现过一丝欣喜和狡黠,他连声招呼着孟琳下来,一边四周环视,估摸着方向。
孟琳轻巧地落在他身边,不解地问:“怎么?”
“我们说不定已经摆脱了那老东西的束缚,再往前走,可能就能走出极南之地了!”萧亦澜眼里有喜不自禁的光芒。之前他打算逃离极南之地时,无论他往什么方向走,那棵参天的古树始终都在自己的某个方向,静静伫立着,自己始终走不出以他为中心的怪圈。如今见不到古树,似乎恰好说明离他的魔爪更远了。
孟琳却没有萧亦澜那般喜悦,只是淡淡地问:“萧公子真想要离开么?”
“呃,对啊,你难道不想走?”萧亦澜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日子与萧公子嬉戏山林,却是忘了这方所在。纵情山野,与世隔绝,确实是我曾经憧憬的日子。”
“哎,这里还有个活了几万年的怪物每天要缠着我,待久了怕是真要被他忽悠进去。咱们离开这之后,回去奔海城,再纵情山野,也是逍遥自在。”萧亦澜笑道。
“奔海城,容得下我么……在这里只有你我,在外边,却有千万般的束缚……我不知道……”孟琳神情黯淡下去,口中浅浅呢喃。
萧亦澜大手一挥,很是自信地说:“放心吧,奔海城里我也一向不管事,有大哥担着,实在不行还有萧祺那家伙和滢儿呢,娘和父王也一向由着我,只怕还盼着我滚得远些。咱们南行之前,娘还特意嘱咐我待你好些呢!”
孟琳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只是脸上没有笑意,仿佛有什么东西笼罩在心间,弥久不散。
萧亦澜伸手探开前方的草丛,摸索着前进的道路,孟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了路,又走回到古树神旁边。
二人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那棵如钉子般扎眼的古树仍然没有出现在视野里,连萧亦澜自己都有些意外。但同样令他惊喜的是,原本极南之地那般极具标志性的红色土壤、错落有致的巨木想是褪色一般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脚下逐渐变成了萧亦澜熟悉的褐色土地,还有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树林、灌木和草丛。
当眼前出现熟悉的两条分叉的卡托岐河道的时候,河对面就是让他苦苦挣扎了几个月的南疆大地,此刻他却恨不得欢呼出来。
他欢脱地跃起,落进河里,却没注意到身后孟琳惨淡的神情。
“当心!”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闯入萧亦澜的视野里,借着还未完全黯淡的天色,看清眼前这人就是在南疆里纠缠自己一行人好久的上官襄。
只是此时上官襄满脸的惊慌,身上原本显得风度翩翩的一身白衣已经被扯成了布条,还沾满了鲜血和泥泞,萧亦澜被他这副模样吓到,划着水向后退了退。上官襄却失了魂一样,奋力跳进卡托岐,扑腾着四肢向对岸游去,径直从萧亦澜身边游过,仿佛全然没看见他。
紧接着,萧亦澜就领会到了上官襄为何如此惊惶失措。一个庞然大物从南疆丛林里显现出来,一根锋利而粗壮的犄角立在头上,上面的白点仿佛利剑的寒芒。
“鬼角兽!”萧亦澜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然后拼命地向回头方向划去。
鬼角兽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泰山压顶般的气势猛然砸入卡托岐的河道里,巨大的水波以它庞大的身躯为中心向四周泼洒开去,萧亦澜只觉得自己仿佛身陷一个巨大的漩涡,无论自己在沥云港锻炼的多么出色的水性,都难以在这猛烈的波动中稳定身形。
鬼角兽的犄角似乎近在咫尺,萧亦澜咬着牙不去看它,拼命往前游,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他头顶飞过,连微弱的天光都被短暂地遮拦。萧亦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谁拉扯着脱离了水面。
萧亦澜似乎被甩在了地上,他在地上一滚,然后猛然咳嗽两声,抬眼一撇,却呆住了。
孟琳身后一对黑色的羽翼,羽毛如棘而立,如墨一般融入进暗沉的天色里。她纤瘦的身影在河上如羽毛般随风飘舞,在鬼角兽和浪花中穿梭躲闪,不时挫手成刀,劈砍在鬼角兽身上,只是收效甚微,鬼角兽虽很是笨拙,但皮糙肉厚,攻势越来越猛,水花汹涌如浪潮。
“这……”萧亦澜惊讶得说不出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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