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陆玄绰扭头瞟了一眼左云衣,两人四目对视片刻,陆玄绰才收回目光,两人这番古怪,更让萧祺摸不着头脑。
“这是沉息之铁所铸的灵刃,小兄弟应该知晓吧?”
“自然。”
“那小兄弟可知这匕首上,还有其他的古怪?”
萧祺默然不语,只是警惕地盯着左云衣和陆玄绰,生怕他们陡然生变。陆玄绰则像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一样,握着破魂的刀柄隔空挥了一下,弄得萧祺越发紧张。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以陆玄绰刚刚展露出的身手和内力,要收拾自己再简单不过,也不用费这些心力。
半晌之后,陆玄绰又看了左云衣一眼,方才笑道:“这灵刃之上,可是还布有一道法印。不知为何,这法印已然触发,因而呈现出这种淡红色。”
“法印?”萧祺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在嘴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又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是法术么?”
“倒也差不多,不过法术以人调动天地灵气,而法印不同,能将法术赋予到物件之上,使物件也存有些许天地灵气,强大的法印还能让人借由物件施展某些法术。”
“那法术又是什么?”萧祺追问。
陆玄绰挠了挠头,似乎觉得这个东西不好解释,他斟酌着说道:“法术的话……本质来说也与内功道同源,但是是向不同方向发展,两者都是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只不过内功道以天地灵气蕴于自身,锤炼躯体机能,而法术则在于以内息调动天地灵气,术法外放。只不过法术讲求与天地共息,对天资要求极高,寻常人只要勤奋,内功道都会有所小成,而若无天资,修习法术却是寸步难行。”说着,他的目光往旁边的左云衣移过去,左云衣瞪了他一眼,他于是耸了耸肩,笑着回过头来。
“那这个法……法印,具体是什么效用?”萧祺听得莫名其妙,越发好奇。
陆玄绰摸了摸自己纯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法印倒是煞气极重,若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传说中的‘阎罗劫’。”
“这名字杀气倒是重。”萧祺皱着眉头说道。
“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法印的效用大抵如此。这刀刃上带着死亡的旨意,被刀刃伤到的生灵会流血不止,伤口不愈,直至血液干涸而死。”说着,他抬起灰色的眸子,注视着萧祺。
这两句话顿时让萧祺打了一个寒战,他突然想起数月前在汾城,罗扬海与自己一战之后莫名其妙地暴毙,当时他并未多想,以为是刀刃喂毒的缘故,如今想来,刀上喂的七夜寒短期内并不致命。或许真是破魂这种奇怪的法印所杀。
一想到自己整日带着这东西,萧祺身上就泛起阵阵寒意。要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被刀刃划破点皮肉,怕是真的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陆玄绰看着萧祺脸上的表情,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笑道:“你这东西应该也不敢留在身边了,不如卖给我吧!价钱你定。”
萧祺狐疑地瞧了陆玄绰一眼:“恕我直言,以你们这铺子,应该还说不出‘价格你定’这么阔气的话。”
“哎,这个铺子就是个住所,傻子也不会把铁匠铺开在这种地方。我们的收入主要还是来源于摆摊儿嘛。”
“我看见过你们摆的路边摊。老鼠都不愿意路过。”
陆玄绰脸上非但没有难为情的神色,反而振振有词地说:“不得不说年轻人你就是肤浅!谁说摆摊只能卖东西赚钱?”
看着萧祺有些不解的神情,陆玄绰嘻嘻笑道:“摆摊的地方是人流最为拥挤的地方,我摆摊挣不到钱,还有合伙人嘛。”说着,他朝左云衣看了一眼。此时左云衣背身对着他,一瞥之下,他只觉得背影似曾相识。难道当日在摊前看见的白衣少女就是左云衣?
萧祺回想起当日的情形,这么说当日那个想偷她钱袋的家伙是遇上同行的祖宗了。萧祺心领神会,叹服道:“厉害。”
“那么这匕首,还卖么?保管你满意哦!”
不料萧祺却坚定地摇摇头:“不卖。”说着上前一步要从陆玄绰手里拿回破魂。这什么诡异的法印,小心些就是了。法术什么的他半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有个什么法印灵刃在手边也不失为一柄利器,何况还是萧牧所赠,瞧着陆玄绰的模样,这东西应该也价值不菲,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这般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