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自己的行踪,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沙疆城,全无忌惮。
萧祺对于这一行人,越发的好奇。
“南塘苑”在沙疆城内名声不小,以价格昂贵、设施精美而著称,顾客也多是来沙疆城的商队老板,财力雄厚。隔着一条街,萧祺便看见“南塘苑”三个金漆大字,巨大的牌匾几乎比人还高,仅仅一瞥,就觉得里面珠光宝气,装饰得甚是华丽。
两人身上都是在沙疆城买来的最普通的装束,在这片奢华的街道上,就像两块破布贴在了金玉之上。如此装扮,想要不引人注意地靠近,恐怕困难。萧祺心中暗想。
突然穆长笙轻轻用手肘捅了捅萧祺,目光不露痕迹地向迎面走来的两人瞟了一眼。这俩人都还是中原的装扮,旁若无人地交谈着,脸上微红,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显然刚喝过酒。
萧祺心领神会,假装不觉,想等到两人走过之后再动手。还不待两人走过,穆长笙突然伸手作刀状,砍在一人身后,那人还来不及出声,整个身子便瘫软下来,穆长笙借机将他扛在肩上。
萧祺暗骂一声,幸亏反应及时,连忙出手扣住另一人的喉咙,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老实些,跟我们走!”那人忙不迭地点头,大气也不敢出。
四人就这般离开了这条街道,好在那两人本就浑身酒气,满脸醉态,将人扛在肩上走虽显得有些古怪,但也只是有几人看了看,并未起疑。
离开城南,萧祺和穆长笙来到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巷,将二人丢在地上。穆长笙一脸严肃地对萧祺说:“萧兄弟,不是我好为人师,只是就事论事。你刚刚出手太晚,若再慢个片刻,怕是要出岔子。”
萧祺顿时一窒,扶额道:“我原本打算与他们错身而过之后,从身后动手。」
穆长笙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喃喃道:“如此倒也不错……”
“穆大哥教训得是!”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自己手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萧祺懒得与穆长笙纠缠这个问题,只想打断穆长笙,生怕他思绪又拐到那个稀奇古怪的角落,“眼下盘问这两人才是正经事。”
穆长笙点了点头,扭头看向那个清醒的人,恶狠狠地问道:“今日我瞧见你们抬着轿子进城,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人眼中的醉意已褪去大半,有些惊慌地看着穆长笙,挣扎道:“我们就是受人差遣抬轿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萧祺皱着眉,正在思索如何盘问,只见穆长笙又伸手搭在那人肩上,借势顺着手臂向下一拉,萧祺清晰地听见“咔嚓”一响,穆长笙竟生生将人手臂拉脱臼了。萧祺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穆长笙及时地捂住那人的嘴,那人痛得满头大汗,不住地蹬腿,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你们几人都有身手,说你只是轿夫是骗鬼么?”
那人被捂得几乎喘不上气,连连摇头,穆长笙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逼问,全然不觉。萧祺眼角再次抽动了一下,叹道:“穆大哥,你这么捂住他,他怎么说得出话……”
“哦哦。”穆长笙松开手,那人连喘了几口气,将气喘匀之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们都是云州战中幸存的人……”
萧祺目射寒光:“你是说云州还有人在暗中调集残余势力?”
那人支支吾吾地说:“这我也不知道……二公子没对我们提起,这个差事,是二公子交予我们几个闲人的……具体他在干什么,我们又如何知晓。轿子里是个姑娘,说是云州送给沙疆城狄侯爷的礼物……”
穆长笙望向萧祺,朝他点了点头。萧祺挑眉道:“穆大哥审讯……还真有些门道……”
“之前在宫里见陛下审过犯人,于是学了些手段。”
萧祺扭头看向那个瘫坐在地上的人,问道:“一个姑娘,怎么算得礼物?”
“我们二公子说,沙疆城狄侯爷生性好色,送个姑娘给他一度春宵,倒……倒胜过财宝……”
萧祺和穆长笙对视一眼。穆长笙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击在那人脖颈上,那人立时晕厥。
“他说的是真是假?”穆长笙问。
“我还不确定,但他说的倒解释了为何他们八抬大轿却又不露名号。他们既要堂而皇之地当着沙疆城属民的面进城向狄渊宣告云州的礼到了,又不能让旁人知晓堂堂公侯之间的贺礼,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姑娘。想来这也是对狄渊的一个小小的提醒,若是狄渊耍了什么心眼,云州虽已然蛰伏,又是在沙疆城的地盘上,手段不多,但若将其间的肮脏勾当示于众人,再添油加醋一番,也可以稍稍弄臭狄渊的名声。”萧祺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