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三人都站起身来行礼。封剑北一一回礼后,在柳光雷身边落座,柳滨远则立在两人身后。
“封将军助我们击溃云州,实是有恩于我萧氏。将军年事已高,此次又麻烦将军折返,真是惭愧啊。”萧牧坐下后,又拱手道。
封剑北摆摆手:“王爷客气了,我可还算不上年事已高,何况不论是云州还是东流城,都是值得一战的对手,我一时技痒才自请领兵,也算有私心吧。”
他不愿再客套寒暄,便不等萧牧开口,直接问道:“听闻东流城与卫焯奚有勾结,是真是假?”
“这只是本王的猜测,尚未查实,不过云州攻陷昌州之前,卫焯奚确实曾暗中到过东流城。而不论是风壑关之战,还是云州战役,都不曾见到卫焯奚,因此他极有可能仍在东流城内。”
封剑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又问道:“与东流城的战况如何?”
萧牧和李纤茹对视一眼,都露出为难的神色,柳光雷适时地解释道:“王爷的长子萧亦湛在掩护我等逃离时,被东流城生擒,因而奔海城军队虽已开赴清州边境,却也只能由得方恢等人在阵前挑衅,不敢多生冲突。”
“既是王爷的家眷,自然不可鲁莽。只不过王爷该做好准备,代价怕是王爷预料的要大。”封剑北淡然道。
萧牧暗中吸了口气,说道:“若是封将军有破敌良策,倒不用顾及犬子。相信……”他如下定决心一般,“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
李纤茹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但终归没有出声。
封剑北笑道:“王爷说笑了,封某人也不是神人,人才刚刚坐下,哪来的什么良策。不过我倒是好奇,即便那方恢多年来暗中蓄力,以奔海城的实力,怎么还是落得这主城都让人占了去的境地?难道奔海城只是徒享盛名,败絮其中?”
柳滨远和柳光雷的表情顿时有些异样,柳滨远还悄悄抬头打量萧牧的反应,封剑北如此直接轻蔑的话语,他俩是如何也不敢说的。
萧牧脸上抽动了一下,还是克制地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自萧氏封王以来,东海城已蛰伏数十年,这些年间方恢明面上不与我争斗,却处心积虑地在我府中、城中安插眼线和细作,本王安逸久了,难免有些麻痹大意,这才让他钻了空子。”
“那如今王爷警醒了,可将军中细作悉数查出?”
“这些日子来,本王将军中细细筛查了一遍,将可疑之人尽数处理了,将军大可不必忧心。”封剑北这般语气令萧牧心有不快,但顾及到对方声望极高,又有柳光雷事先叮嘱,他才忍让下来。
封剑北默然点头,片刻后才开口:“对敌之事,还等我去前线查探一番再说。此前,我还有些事想问王爷。”
“将军请讲。”
封剑北指了指身后的柳滨远,问道:“王爷和夫人已然认可这小子做奔海城未来的女婿?”
萧牧一愣,完全没料到封剑北要问的竟是这个。他向李纤茹投去垂询的目光,李纤茹微皱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柳公子与小女的婚事是两家结盟之初就商定的,本王和夫人自然没有意见。”萧牧答道。
“那便好了,不如这几日挑个日子,趁早便为他们将婚事办了,如何?”封剑北淡淡道。
站在他身后的柳滨远站在原地都一个趔趄,柳光雷则不自觉地干咳两声。萧牧和李纤茹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封剑北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全然不顾周围四人诧异的表情。
半晌后,萧牧才干笑着答道:“封将军,小女尚且年幼,上月方才及笈,这这……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何况前线战事吃紧,来日方长嘛!”
柳滨远也连忙道:“封将军,这婚事不急的,目前当务之急还是与东流城的战事。”
封剑北扫了柳滨远一眼,却没有再坚持,摆摆手:“无妨,我只是怕你心急罢了。婚期定在何时,我一个糟老头子也做不了主。”
柳滨远眼中光芒闪动,低声道:“我已认定余生执手相携之人,婚期何时,婚事与否,倒是无所谓了。”
萧牧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目前确实应当以大局为重!”
封剑北有些诧异地抬头,迎上柳滨远坚定的目光,他锋利的眼神里有些恍惚。片刻后,他才轻笑了笑,喃喃道:“倒是和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