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不振,可能是这打击太大,她一难过就睡觉,反正走的是水路,船舱里比较稳。那些沿途的风景,她都不感兴趣了。
阿清和阿韵大概是坐船习惯了,这次居然不晕船,还兴致勃勃地钓鱼玩。看见郑晴川那个样子,她们还以为郑晴川是病情加重了,问郑晴川有没有哪里痛。可是,郑晴川说头不痛,肚子也不痛。于是,她们都无可奈何。
从上船开始,苏牧就从郑晴川这里借了姚太医的行医笔记去翻阅。看了一天之后,他忽然就不着急了。
姚太医的行医笔记中记载的病例非常多,而且有详细的见解,苏牧有目的地翻阅,把郑晴川的情况与行医笔记中的类似情况进行对比,渐渐地,仿佛从中找到了开锁的钥匙。只是他暂时还不确定,所以没有张扬。
反正坐船的日子清闲,有杜师父和小厮们护卫安全,苏牧就尽量地花时间陪着郑晴川,当郑晴川忍不住又在大白天睡着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看姚太医的行医笔记。当郑晴川睡得出汗了,他帮着擦汗;当郑晴川肚子上的毯子掉了,他帮着盖上。
每次郑晴川睡完觉醒来,一看到苏牧就在眼前,她总是笑得开心,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还说甜言蜜语:“苏牧,肯定是因为有你在陪我,所以我刚才没有做梦!什么梦也没有!睡饱了!”
苏牧听了这话,虽然不会用甜言蜜语来回应,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却不会吝啬。
——
回到京城后,不等着收拾完行李,苏牧第一时间就带郑晴川去找姚太医。
姚夫人看见苏牧和郑晴川,非常高兴!
哪晓得,姚太医却不在家!原因就是:姚太医因为以前早早地投靠当时还没有登上皇位的忻王爷,所以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当了太医院的最高官职,太忙了!每天在家的时间还没有在宫里的时间多!晚上睡在宫里都是常事!
听了姚夫人这一番藏不住喜悦的抱怨之后,苏牧和郑晴川连忙说了恭喜,也为姚家高兴。
姚夫人既藏不住笑容,又皱眉,叹气地说:“我劝他早点回家养老。他这样忙得团团转,太累了!我托隔壁的李太医去告诉他,你们回来了,他一准高兴,今天就得请假回来!我都有两天没见到他的面了!”
苏牧心中一喜,连忙问:“李太医现在是在家吗?”
姚夫人道:“是啊!我听李夫人说,李太医今晚要去宫里值夜,我正好可以托他帮个忙,让他早点进宫去。”
苏牧道:“姚伯母,我带阿七过来,是想找姚伯父帮忙诊脉,并没有别的急事。不如今天先去找李太医看看脉象,过几天再来打扰姚伯父也是一样。让姚伯父专程为我们出宫,我们反而过意不去。”
姚夫人连忙握住郑晴川的手,问:“怎么了?”语气和神态非常关心。
郑晴川微笑地道:“希望问题不严重。”有点苦笑的样子。
姚夫人非常热心肠,立马带他们去隔壁找李太医。
熟人见面,免不了要寒暄。苏牧和郑晴川笑着送上礼物。
眼看着李太医笑眯眯的,问的问题很多,姚夫人直爽地催促:“李太医,那些事情等会儿再聊!先给这孩子把把脉!”
李太医顿时把愉快的笑容一收,惊讶地问:“怎么了?我看她气色挺好。”
李太医初次见郑晴川的时候,她还只是**岁的孩童,后来,两家礼尚往来,所以李太医一直把她当亲戚家的孩子看,当即就伸出手把脉,没有计较那些繁文缛节。
过了一会儿,李太医皱眉,细细地问:“有哪些病状?”
看他那样子,倒像遇到疑难杂症了。
郑晴川察言观色,更加紧张,说:“饿得快!可能肚子里有虫子。因为在路上经常喝井水和泉水,没有把水烧得沸腾。”
李太医又问:“还有别的症状吗?”
郑晴川道:“因为心情难受,就没什么精神,白天睡得多。”
又过了一会儿,李太医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郑晴川察言观色,心情也跟着轻松了。
李太医收回手指,看看苏牧,又看看郑晴川,摇头笑道:“可能,这不是病!”
郑晴川疑惑。
可是,李太医这话却恰好说中了苏牧的心中猜想。苏牧忍耐着喜悦,笑道:“李太医请详细地说。”
李太医摇头,指一下郑晴川,对苏牧笑道:“看来,你没和她一样糊涂!之前没吃别的打虫药吧?”
苏牧飞快地答道:“没吃别的药。”
郑晴川点头。在她的头脑里,有什么事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终于,李太医直白地说了出来:“恭喜!祝早得贵子!日子还浅,脉象还不明显。再等一个月看看!不过,依我看,应该是**不离十了!”
姚夫人也跟着高兴,拍一下手,连忙响亮地夸赞道:“李太医医术高明!肯定没说错!”
郑晴川像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一时非常喜悦,一时又非常紧张,倒有点晕头转向了,如坠云雾中,找不到踏踏实实的真实感觉。
告辞出门的时候,苏牧一直紧牵她的手,竟然顾不上别人的异样眼光了。
李太医、李夫人和姚夫人都笑眯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心情十分理解,一直送到门外,等他们进了马车,才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