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夫人道:“我是为了荆州城里殷家公子的婚事而来。”
殷家也是书香世家。
郑晴川眸光一闪,顿时惊讶,她原本以为商夫人是为了尹姑娘而来,现在明白了,其实是冲着阿清和阿韵而来。
如此一想,她反而更加谨慎了,没急着接话。忽然,奶娘来禀报:“少夫人,同知夫人来了!”
郑晴川立马道:“快请进!”
过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郑晴川和商夫人站起来,迎到门口。
新的同知姓董,名叫董修,是一位五十岁的老儒了,但是现任董夫人却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眼神娇媚。
三人寒暄之后,分宾主坐下。
前面的话被打断了,郑晴川就没再主动提,因为她觉得商夫人提出的这件事不靠谱,苏牧和她没打算帮阿清和阿韵在荆州找夫婿,为了就近照顾,最好是在京城找,因为苏牧迟早会离开荆州。
商夫人心知:民不与官斗。因此主动让着同知夫人,让同知夫人先说,对自己的来意反而不急。
董同知的夫人来苏家的次数少,郑晴川对她不熟悉,暗猜她的来意。
同知夫人嘴巴讨巧,先送上几顶高帽,把郑晴川和商夫人夸得响当当的!
商夫人表面上微笑,谦恭,心里却想:早就听说董同知的续弦夫人曾经随父母流放过,后来家中被赦免,但是以前在流放之地做过皮肉生意,算不得名门闺秀,看她如此巧言令色,和她在同一间屋里,真是不愉快。
郑晴川为了不得罪人,不管别人说话是偏向正经,还是偏向阿谀或者野蛮,她都暂时敷衍,等着听正事。
“知府夫人像粉嫩的樱花,商夫人像亭亭玉立的荷花,我啊,像春天的飞燕,比不上知府夫人美貌,比不上商夫人稳重,唯一的好处就是身轻如燕……”奉承了许久,又自夸了许久,董同知的夫人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喔!荆州还有一位活菩萨尹姑娘,如果谁家能娶她为妾,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郑晴川当即打断她的话:“为什么是为妾,而不是为妻?”
“这个嘛,总得讲个先来后到!”董同知夫人丝毫没被问题难道,继续笑嘻嘻,侃侃而谈:“一个男子一生中要遇到好几段缘分,先来的为妻,后来的可怜一点,只能为妾了!只要能嫁给心仪的人,也不算委屈了!”
商夫人忍不住皱眉,像闻到了狐臭一般不悦,觉得其中有句话真是污染了自己的耳朵,心中更加厌恶起来,却不敢得罪这个董夫人,只能隐忍。
郑晴川想了一下,答道:“议论未嫁小姑娘的事,有些不妥。董夫人不妨尝尝我家的武夷茶。”
董同知夫人的笑容有几分媚态,眼角喜欢斜挑地望着别人,眼波流转,笑道:“苏夫人论年纪,也是个小姑娘呢!何况,我这次不止是受人之托,而且还是为了义气,尹姑娘造福荆州百姓,人人夸赞,我喜欢她,所以替她来做个媒,讨杯媒婆酒喝!不知苏夫人是否会吃醋?呵呵……”说完,她用衣袖掩住口鼻,半遮面,眼睛的媚态更是淋漓尽致。
商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黑了几分!她一向以自家的书香气为荣,自诩名门正派,这会子竟然和这样一个不正经的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当真就像被蚂蚁咬隐秘处的肌肤一样难受,想发作,却又有所顾忌,暂时发作不得。
一个官夫人做媒,竟然是怂恿别人纳妾!这真是少见啊!少见啊!且不说自古妻妾为敌,就算为了身份,也不能干这种贬低了自己的事啊!
郑晴川笑一下,道:“如果董夫人是为了说这事,那可就走错门了!”
董同知夫人眼睛里精光湛湛,故意曲解郑晴川的意思,抚掌笑道:“妙极!既然苏夫人不吃醋,我这个媒可是做成了!酒是有得喝了!说不定苏知府还要当面感谢我家老爷呢!我这就去给尹家报喜!”
这人真是个厉害角色,自说自话,说成对自己有利的局面,立马就想走,以为别人要面子,没办法对付她这种赖皮!
商夫人简直气得胸口胀,虽然这不关她的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不要脸的厚脸皮!
郑晴川不能去拉扯董夫人,当机立断地大声吩咐:“俏儿,让婆子守住角门,一只燕子也不许飞出去!”
俏儿脚步如风,早就赶在了董夫人的前面。
董夫人转身笑道:“如果苏夫人把我比作一只玉燕子,我是很高兴的!我知道,妇人家想来爱拌嘴,不过,别伤了两家老爷之间的和气。我这趟来苏家,我家老爷也是知道的!”
因为知府官儿比同知大,这会子董夫人竟然是有些害怕的,灵巧爱笑的人就怕别人既严肃又有威势。
郑晴川笑道:“董夫人说了半天,我却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楚,真是惭愧!怕董夫人误会,所以觉得要把话说清楚,免得知府和同知同在荆州衙门为官,却生出嫌隙来。为了不相干的外人,却弄得两败俱伤,就不好了!”
这个外人是指尹姑娘。言下之意是:董夫人为了尹姑娘这个外人的事而来,何必这么拼命呢?
董夫人过了片刻,娇笑道:“那么苏夫人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我好回去回个话儿!”
郑晴川起身站起,面对面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受人尊敬的女子既然可以做妻,何必做妾?明知是赔本买卖,何必还一头撞上去?”
董夫人忽然一咬牙,变了脸色,恼羞成怒:“苏夫人瞧不起姨娘么?我家老爷就是姨娘生的,你瞧不起我家老爷么?”
眼看着这人脸色变得可真快,商夫人挺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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