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心安、宁静

反正，她们没像郑晴川这样热衷于爬山。

    “出汗了！”阿韵苦恼！

    苏牧让婆子再去找两个软轿来，阿清和阿韵坐一个，丹青师父坐一个。抬轿子的人追苏老夫人的轿子去了。

    苏牧和郑晴川被剩了下来，他没有顾忌地牵住了她的手，两人脚步稳稳地爬阶梯。

    真夫妻牵个手，是大方的事，他们此时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

    郑晴川喜欢偷懒，有时候故意借苏牧的力气，让苏牧拉扯她一把。

    看着身边有许多轿子飞快地跑过，她擦一下鼻端的汗，笑道：“我们比真正拜佛的人还要虔诚！”

    拜佛的人大多坐了轿子，他们俩还在坚持双脚爬山。

    苏牧道：“拜佛，求的是心安！到了初一十五，很多人一跪一拜地上山。今天不是那个时候，所以你没见到更虔诚的人。”

    有位大娘挑着木桶，特意走在郑晴川的身边吆喝：“小娘子吃碗凉粉，凉快凉快呗！”

    郑晴川看一看大娘的木桶，看着还比较干净，然后回头看看后面的那些官差和小厮们，道：“您卖给后面的人吃吧！让那个挂玉佩的人付钱！”

    挂玉佩的人正是小厮青山。挑木桶的大娘连忙放下担子，笑着等后面的人过来，乐得合不拢嘴。

    郑晴川抬头对苏牧道：“咱们慢慢走吧！一停下来，腿就会软！等会儿就爬不动了。”

    苏牧伸过手来，帮她擦一擦脸上的汗。

    此时，他们两人真像互相扶持的老公公和老婆婆，郑晴川累得弯了腰，脚步迟缓，像老了一样。

    小厮们大口地吞完了加糖和陈醋的凉粉，一肚子清凉，连忙追上来。

    当官的人就是不一样，护卫格外多！

    当郑晴川被苏牧拖着，气喘吁吁，终于走完石阶的时候，大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抬头一看，一个女子笑盈盈地朝她走过来，让她比较意外。

    “知府大人！苏夫人！”尹姑娘居然恰好也在这里！尹姑娘恭敬地行一个礼。

    郑晴川的气息还没变从容，道：“尹姑娘，巧！你家来了几个人？”

    苏牧只点了一下头，依然没有放开郑晴川的手，他早就听郑晴川提过尹家。尹家在荆州算是比较清白的人家，有不错的家世，没什么坏名声。

    不得不说，郑晴川之所以让尹姑娘变成苏家的常客，其实是很谨慎的。

    尹姑娘的脸上一滴汗也没有，妆容精致，微笑道：“还有我的嫂子和侄儿，侄儿有点不舒服，特意让这里的大师帮忙看看，正在庙里。苏夫人是来拜佛，还是来求签？泰安寺求签很灵！”

    站在寺庙前，面前还有和尚，郑晴川不好意思说：我只是来爬山的！

    她委婉地道：“我陪祖母来，她老人家来求签。”

    尹姑娘看苏牧一眼，然后又看郑晴川，微笑道：“等会儿，我让我家嫂子来拜见苏夫人，先告辞一会儿。”

    尹姑娘彬彬有礼地转身朝大庙里走去。

    郑晴川不得不疑惑：尹姑娘是不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她刚爬到山顶，就看到尹姑娘了！巧得莫名其妙！

    不过，此时她没说这些。

    郑晴川和苏牧去找到了阿清和阿韵，然后找一个和尚带路，去了一块大石处、松树下，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正好眺望远景。

    阿韵朝山下看一眼，连忙抬手把眼睛蒙起来，道：“不敢看！这里看着很陡峭！我去陪祖母和师父拜佛去！”

    阿清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阿韵的话，道：“借口！你是想去看丹青师父画画！又不是没上过山！”

    阿韵把手指像剪刀一样张开，露出眼睛，笑欣欣的，算是承认了。

    等苏牧答应了，阿韵连忙跑了，婆子和丫鬟连忙跟上。

    郑晴川看向阿清，笑了，忽然觉得阿清是个很执着的电灯泡。

    阿清却没有这个自觉。苏牧牵郑晴川的右手，她就毫不犹豫地牵郑晴川的左手。

    阿清伸手指向那些茅屋，道：“很奇怪！茅草居然可以做屋子，还不会漏雨！”

    在大石上坐下，歇脚，郑晴川答道：“那是因为盖的茅草够多！就像河流汇聚成汪洋大海，东西多了，力量就大了！几千个士兵可以组成大军去打仗，一大片的茅草聚在一起，可以遮风挡雨。祖母求过签了吗？”

    阿清看一下苏牧，像是不想让苏牧听见，故意凑到郑晴川的耳边说悄悄话：“七七，刚才祖母是帮你求签喔！”

    苏牧笑阿清的孩子气，偏过脸，看向另外的方向，坦荡荡的，不偷听，让阿清放心说。

    在这里，吹着山风，看着数不清的远景，眼睛里看不见任何肮脏之物，身边陪伴着郑晴川这个妻子，他内心的宁静用言语形容不出来那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