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清和阿韵已经十二岁了。一想到她们大概在明年或后年就要接受盲婚哑嫁,没法自由恋爱,先这样定了亲,在十六七岁就要出嫁,那时候可能会像洪悦景一样被婆婆指使着管家事,忙得团团转,郑晴川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现在就当是前期培训吧!免得以后在别人的手里吃亏!
这么现实的话,郑晴川暂时不忍心说出来,怕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不开心。只要看着阿清和阿韵的小脸,她就心软。
如果不较真,阿清还算是郑晴川和苏牧的红娘呢!
忽然想到“小媒婆”三个字,郑晴川又愉快地笑起来,立马被阿清瞪了一眼。
别人在认真干活,这个人光明正大地偷懒就算了,竟然还偷笑!不瞪你,瞪谁?
等苏牧回来的时候,郑晴川把阿清和阿韵今天的劳动成果收集起来,递给苏牧,并且当着阿清和阿韵的面夸赞道:“苏牧,这是阿清和阿韵计算出来的!比我算得清楚多了!以后你需要算账,也可以交给她们!”
阿清和阿韵此时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的星星。阿清甚至忘了郑晴川刚才偷懒的事!
苏牧的长眉上扬,看郑晴川一眼,又看阿清和阿韵,笑得如沐春风,郑重其事地回应道:“好!确实写得很清楚!”
阿清笑,主动道:“哥哥!我喜欢算账册,不喜欢抄书!”
阿韵也喜笑颜开地附和:“哥哥!我和阿清一样!”
苏牧笑道:“阿七,以后家里的账册都交给阿清和阿韵管吧!账房先生算完后,你们再核对一下。”
“好哩!”阿清抢在郑晴川的前面答应了,像抢到一个美差,自得其乐!
郑晴川也笑,却和阿清的想法不同,她在想:估计过几天,新鲜劲一过去,账册就不再是香饽饽了!
苏牧和郑晴川商量后,挑选了榨油作坊、月饼作坊、甜食类的年货作坊和香辣味的香干及肉类熟食作坊,先定了这么四个,吩咐一个细心的姓田的管事专门去办这事。
阿清和阿韵在安心地画账册的表格,把苏牧的话当圣旨一样。郑晴川闲下来了,就指导她们一下。这情景,真让她有一种错觉,像在监督她们做作业。
当着苏牧的面,阿清对郑晴川心服口服,不会在鸡蛋里挑骨头。等苏牧一转身,阿清就对郑晴川做调皮的鬼脸。
郑晴川也不对阿清客气,捏一下阿清的脸,立马站起来,跑去苏牧的身边。
苏牧看见了,当做没看见!
气氛诡异!
——
腊八节过去了,丹青师父才回来。
阿韵心里的气恼早就消除了,又不由自主地往丹青师父的身边跑,她喜欢学画画,而且喜欢欣赏,脾气又特别软,不怎么记仇。
阿清却不去了,原本形影不离的双胞胎现在是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让郑晴川出乎意料的是——阿清真的喜欢上了账册!居然不是三分钟热度!
于是,郑晴川大方地松手,把家里的账册交给阿清管。她反正喜欢偷懒,干脆就当甩手掌柜了!她甚至更懒,让云嬷嬷直接把家事对阿清汇报,她坐在旁边听着,常常只给自己安排一句台词:“阿清,你考虑清楚了,就吩咐云嬷嬷吧!”
阿清刚接手这些,还有些没把握,总是不由自主地转头看郑晴川的眼神,察言观色,可是郑晴川很坏,除了笑以外,不给任何提醒!
每次看见郑晴川笑,阿清心情紧张的同时,忍不住心想:又傻笑!万一我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坏七七!知道我不会拿你顶缸,你就不管了!
阿清和阿韵都忙起来了,苏老夫人觉得有点寂寞。虽然丫鬟也会给她讲笑话,逗她笑,但是丫鬟哪比得上亲孙女啊?
每天阿韵都会拿她新画的画给全家人看,展示得很得意。这个时候恰好是苏老夫人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使得皱纹的沟壑最深。
然而,在新年后的第五天,从苏州寄来的一封信让苏牧和郑晴川沉默了好半天。
苏家大伯因为“马上风”,很不光彩地死在了画舫上的销金窝里!
在苏牧的心里,苏家大伯父早就是一个陌路人,对这个人,如果连恨意也没了,还剩下什么呢?可是,对苏老夫人来说,那是命根子的一部分,甚至是其中很大一部分!
苏牧和郑晴川的目光对视,有着不需要言说的默契,一致认为:这种事,毫无疑问,要对苏老夫人保密。伤心的后果就是伤身,老人最经不起这种折腾。
可是,奔丧的事情却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