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来她的软肋在哪里。
“阿清,阿韵!如果我们要欺负一个人,或者报复一个人,先要抓住她的狐狸尾巴,对不对?”
阿韵嘟囔道:“师父没有尾巴!”
郑晴川顾不上头痛,继续说:“就是因为没有狐狸尾巴,所以才最难对付!”
阿清撒娇:“告诉哥哥!赶她出去嘛!不要这个师父!”
阿韵非常赞同地点头,对这个主意,不能更同意了!
郑晴川头痛归头痛,还得坚持下来,继续商量:“我去见一次丹青师父,如果她亲自给阿韵道歉,我们就原谅她一次,行吗?她大老远地从京城跑到荆州来收徒弟,而且不贪咱家的银子,算得上一个世外高人,有仙风道骨啊!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世间稀有!不过,嘴巴确实讨厌!艺术家一般都不合群的!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咱们如果只看她的画,就会喜欢那画和她的才华,但是和她一说话,就觉得这个人和普通人不一样,是不是?”
阿清使劲摇晃郑晴川的袖子,拖长语调道:“七七!我们不原谅她!”阿韵被欺负了,她比阿韵更生气!
郑晴川差一点就要学孙悟空那抓耳挠腮的动作了,但是她还是忍住头痛,坚持地再问一句:“阿韵,你真的很讨厌她吗?”
如果实在是相处不下去,那就干脆不强求了吧!反正画画比不上阿韵的自尊心和心情重要!
郑晴川的态度太认真了,阿韵忽然就犹豫了,目光不确定了。阿韵确实很喜欢这个丹青师父的画,甚至刚认识的时候,爱屋及乌,因为喜欢画而导致自己喜欢这个人,但是师父对她没有耐心,总是讽刺她,她终于忍不下去了,积聚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哭完之后,这会子没那么委屈了。
“七七,我喜欢她画的画,不喜欢她的人!”阿韵纠结得厉害。
而且,郑家大老爷曾经写信过来,把这个丹青师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这个人的画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这些话给阿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犹如有了一个膜拜的神坛。
郑晴川轻松了许多,问:“很难抉择,是不是?”
阿韵毫不犹豫地点一下头。
郑晴川笑道:“那咱们慢慢考虑吧!考虑完之前,我们不要去见她!眼不见为净!”
恰好,第二天丹青师父来找郑晴川,说:“为了画画,她要去山上住一段日子!”
郑晴川立马就答应了,又吩咐云嬷嬷妥善安排。
丹青师父要去雨顺庵住,云嬷嬷心想:您穿这样一身道袍去尼姑庵?不大好吧!
不过,看着丹青师父那清冷的脸色和超然脱俗的态度,云嬷嬷就忍住了,没把那话说出来,继续有条不紊地吩咐婆子们把日用品搬上马车,又安排了随行的丫鬟和婆子,对丹青师父客气周到。
一般人对有真才实学的知识分子总是保持神秘的尊重和景仰,甚至粗鲁的人都忽然变得礼貌,原本就通情达理的人就更加会客气周到了!云嬷嬷此时就属于后者。
不过,云嬷嬷更多地是看苏牧和郑晴川的态度行事!云嬷嬷的态度就好比是苏牧和郑晴川态度的影子!
看见马车扬长而去了,云嬷嬷站在大门口目送着,松了一口气。
在丫鬟和嬷嬷们的眼里,这个丹青师父像冰雪,离她太近了就会觉得寒冷!
过了一会儿,云嬷嬷进内院回话。
阿清、阿韵和郑晴川正在玩跳绳,阿清立马问:“走了吗?”
态度显得迫不及待!简直像遇到喜事!
云嬷嬷了解内情,知道阿清和阿韵正在和丹青师父斗气,笑道:“走了!听说要过半个月才会回来!”
阿清嘟一下嘴巴,显然不关心后面那句话!还没有消气呢!
苏老夫人怕冷,手里抱着一个暖手炉,腿上搭着半旧的小褥子,忽然有所感慨:“快过年了!如果让丹青师父画一幅百花争艳图,再画一幅年年有余,挂屋子里,添喜气!”
屋子里的其他人同时噗呲地笑出来。
阿韵笑道:“师父不爱画这些!”
因为有一些了解,所以才会说得这么肯定!语气没有嘲讽,反而有一些景仰的味道,完全是不由自主。
郑晴川笑道:“如果祖母下次当面说,丹青师父可能会同意的!”
阿韵好奇地追问:“真的会同意吗?”心情竟然是有所期待的!
郑晴川拍一下阿韵的肩膀,愉快地笑道:“可以试一试!必须祖母亲自说!”
阿清立马附和一声:“好!”声音响亮!把眼睛笑眯起来,显出十足的狡猾!
丹青师父欺负阿韵,然后她们派祖母去欺负丹青师父,这真是解气!
让一个清高的画师去画那俗得不能再俗的年画,这就好比让高风亮节的诗人去写小黄诗,能不为难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