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走出苏家的大门,坐回马车上时,用丝帕一擦,脸上立刻没了泪水的痕迹,同时,眼睛黑得如同黑夜!
因为彼此的丈夫,知府夫人和郑晴川注定是敌对的阵营!此时,已经找不到挽回的机会!除非天下大乱,肖知府不再是知府,苏通判不再是监督知府的通判。
秋末冬初的风无情,刮落了树上的黄叶。
然而,钦差的到来恰似秋末冬初的风,而且是一阵既快又有力的劲风!
“肖烨身为荆州知府,胆敢藐视皇族,明知囚犯身份,却不上报给宗人府,竟敢私自发落!而且在荆州搜刮民脂民膏,证据确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你个全家流放,罚没家产!另外,王索身为荆州同知,与知府狼狈为奸,共同犯下以上罪行,此刻剥夺王索的官职,判为流放!其中,王索罪不及家人!”
……
这一阵风迅速地在荆州刮起来,刮遍了大街小巷!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愁眉苦脸地躲在家里嘀咕:“走了这个贪官,再来另一个贪官,送过的银子还得重新再送一遍!哎!苦啊!”
——
苏家。
云嬷嬷这个消息灵通的人正说得唾沫横飞:“听说这次来的钦差是个小王爷,宗人府的宗正,忻王爷!长得十分俊俏,有最标致的丹凤眼,高高瘦瘦的!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把肖知府判了个全家流放,把同知也判了流放,同知还好一点,家人没事!此刻,官差正在知府的家里抄家呢!听说金子都埋在地窖里!堆得像小山!”
奶娘笑道:“那些官差只要随手藏一块金子到帽子里,一辈子都不愁没钱了!”
云嬷嬷笑道:“是啊!而且,咱们家可能要预备起喜事了!听说忻王爷找我们家五少爷去酒楼喝酒谈事去了!呵呵……”云嬷嬷掩嘴偷笑。
阿清追问:“是什么喜事?”
郑晴川倾斜一下身体,凑到阿清的耳边说悄悄话,道:“可能是升官!但是,这种话暂时不能在苏家说,因为一旦有意外发生,苏牧没能升官,那么苏牧会很没面子的!所以,暂时不要说出来。”
郑晴川的话刚落音,内院角门处就起了一阵喧哗!
大家把目光看向那边,眼神疑惑。
奶娘刚迈动左脚,正打算去教训那些随意吵闹的人,一个守门的婆子忽然飞快地跑过来,笑得像一只胖猫咪:“五少夫人!道喜啊!王爷,喔!就是那个钦差!宣读了圣旨!圣旨啊!我们家五少爷变成知府啦!”
“哎哟!”奶娘和云嬷嬷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行礼:“恭喜老夫人!恭喜五少夫人!恭喜五少爷!”
郑晴川牵住阿清和阿韵的手,目光明亮,从容地笑道:“云嬷嬷,你再去打听一下!千万别弄错了!奶娘,去准备赏钱!”
“是!”云嬷嬷和奶娘的语气斩钉截铁,笑盈盈的。
有把握,才会态度从容。
苏老夫人喜不自禁,双手合十,念叨:“这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阿清和阿韵高兴地叠到郑晴川的后背上,把郑晴川像雪松一样压得弯下了腰。郑晴川握住她们的手,弯起眼角,故意泼冷水地笑道:“等苏牧更忙了,看你们还得意忘形不?”
这话有效果!阿清和阿韵果然立马冷静下来了。
这一天中午,苏牧升官的榜文贴到了衙门的前面,这个消息同样飞遍了荆州的大街小巷,听说有人甚至笑岔了气!总之,是喜悦居多!
到了晚上,苏牧才回家!
郑晴川动一动鼻子,说:“有酒气!不过,走路没有走成猫步,值得奖励!”
苏牧坐到旁边的圈椅上,牵住郑晴川的双手,眼睛里含着喜悦,亮如星辰,低沉地道:“阿七放心!今天只是小酌怡情,没有喝醉!”
郑晴川拖长声音道:“怡情啊——”
苏牧哭笑不得:“众目睽睽之下,别想歪了!”
郑晴川:“忻王爷怎么样了?”
苏牧放开郑晴川的一只手,去端郑晴川面前的茶,喝一口才说:“明天就会离开荆州。”
郑晴川追问:“怎么评价这个人?云嬷嬷把他夸得天花乱坠!”
苏牧内敛地笑道:“一个明白人,行事很克制,就连酒也不会多喝!”
郑晴川正认真地思索这个忻王爷,却被苏牧拉了起来,直接牵回他们的卧房去了。
——
一大早。
“知府夫人早安!”奶娘和丫鬟们喊声响亮,喜笑颜开!
郑晴川当即停住脚步,正好站在卧房的门口,道:“奶娘,你是在恶作剧吗?以后别这样吓我了!你们这样喊,会让我以为别人进我们家来了!”
听见“知府夫人”那几个字,真有种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在心理上,角色转换还慢半拍,没转变过来!
“是!五少夫人!”奶娘又重新笑起来。
早饭后,云嬷嬷笑着来禀报:“五少夫人,尹二姑娘来道贺!”
郑晴川:“快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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