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真是怪事

    腊月二十五这一天，郑晴川睡完午觉醒来，看见堂屋的桌上摆着一盘红鸡蛋。

    她问：“这是厉家送来的吗？”

    小孩子满月酒的红鸡蛋，看上去挺可爱的。她的心情更加好起来。

    奶娘的眼睛忽然红了些，嗓音有点不自然地道：“不是，是秦家送来的，包夫人的孩子今天也是办满月酒。”

    世上的人太多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也多。这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是，当奶娘说完后，郑晴川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吃了一个红鸡蛋。

    给异父弟妹的小金锁上次就送过去了，这次不用多此一举了。

    除了一声恭喜，郑晴川想不出别的话来。

    红鸡蛋有点噎喉咙，郑晴川一连灌下了五杯枸杞茶，才把那股有点堵心的感觉疏通了，然后她若无其事地吩咐：“奶娘，把红鸡蛋都赏给其他人吃吧！”

    奶娘怀着满腹心事，心里疼惜，但是忍着没说出来，端着红鸡蛋走了。

    问了丫鬟，得知阿清和阿韵被苏牧带去外院了，郑晴川迈出脚，下意识地也想去外院，可是，她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最终去了苏老夫人那里，顺便带去了绣巧给苏老夫人做好的新衣裳。

    苏老夫人屋里的丫鬟笑道：“五少夫人疼祖母！”

    这原本是一句讨巧的恭维话，却把苏老夫人逗得合不拢嘴。

    墨蓝色的布上绣着茂盛的兰，看起来既秀雅，又生机勃勃。苏老夫人那黝黑色、粗糙如枣树皮的手抚摸着新衣裳，爱不释手，喜悦从眼睛里溢出来，夸道：“这手艺好！我喜欢！这是谁做的啊？”

    郑晴川高兴地答道：“我的丫鬟绣巧做的。祖母想做什么东西，可以吩咐她！”

    苏老夫人笑眯眯，开心地试穿新衣裳，却不提要求。

    郑晴川热情地帮苏老夫人拽拽衣角，夸道：“祖母穿着好看！特别合身！”

    苏老夫人很给郑晴川面子，朝郑晴川眨眨眼，笑道：“我过年就穿这一身了！好些年没穿这么好的新衣裳了！小不点的新衣裳做好了吗？”

    “我有很多新衣裳！”郑晴川笑得一脸满足模样。

    苏老夫人和蔼地摸摸郑晴川的脸，笑容欣慰。知足的人，她喜欢！

    说实在话，被苏老夫人的手从脸上刮一下，就像被沙粒摩擦过的感觉，但是郑晴川却贪恋那手心的温度。

    苏老夫人是她在古代见到的最慈祥的老人，她喜欢这个心眼明白的老人。

    她又陪苏老夫人做针线活、聊天。就连屋子里的丫鬟都忍不住纳闷起来：别人最讨厌跟老人家待在一起了，就连她们这些丫鬟也不例外，老人家既啰嗦，又耳背，还时常大声地吐痰，可是五少夫人却能坐得住！真是怪事！这五少夫人该不会是想哄住了老夫人，然后从老夫人手里挖银子吧？

    苏老夫人的手里是存着一笔银子的，苏家的人都知道这个！其中，苏家大伯母就经常大大方方地找苏老夫人借钱，当然是有借无还！

    丫鬟们把那种从老人家手里骗钱的行径看在眼里，心里愤愤不平。此时她们看着郑晴川一副乖巧模样，颇有一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别人的银子给了另外的人，她就觉得这银子给得不应该，如果是给了她，她就心安理得、欢欢喜喜了！眼睛看重银子，赛过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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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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