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连府尹大人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摇了摇头,确定他还活着,顾倾扔了半块窝窝头给他。
同时,感到一股阴气侵蚀进了肺腑,让他感觉像是吸进了冰冷而又滑腻的蛆虫。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汗毛都立了起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蓬头垢面的家伙千恩万谢。
顾倾面无表情,继续深入,一一点名。
走到监牢深处,顾倾甚至能够感受到,好像有一双冰冷的无形大手拂过脸庞,侵入骨髓深处。
静静站了有十来分钟,待那种阴冷的感觉消散,这才从腌臜的监牢里走出来。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恩,不错,快要填饱了!”
“不知道灌满后会出现怎样的变化呢!”
“好期待啊!”
他喃喃嘀咕了几句不清不明的话。
然后走入向阳的那座监牢,这里环境好多了,至少不是太臭,囚笼里开着的小窗,每天能照进半个时辰的阳光。
这里的犯人都是用银子打点过的,坐牢的环境自然好上一大截。
一一核对,没有人暴毙。
甚好!
府监最深处,顾倾站在那不差于城东来福客栈天字号客房的监牢,敲了敲墙壁。
咚咚咚!
“赵有福!”
……
万籁俱寂,只有入秋的寒风在外面的天空上呼号,隐隐传入监牢里。
至于电视剧里那种摇着囚笼,大声呼号“冤枉”的人,你当古代人都是弱智吗?
一个小狱卒,叫破嗓子喊“冤枉”,又有个屁用。
“恩,赵有福!”顾倾的声调高了些。
“赵有福?”
顾倾微微皱眉。
这人很牛逼,户部侍郎的大管家花二百两真金白银来打点,自然被府监的小吏们供起来。
谁和银子过不去啊!
但一个管家能轻轻松松拿出二百两银子吗?
底层小吏近十年的俸禄啊!
正常自然拿不出,但户部侍郎的管家就说不定了。
咱只是个末流小吏,也不知道朝堂上衮衮诸公过的是什么生活,跟着大伙儿发财便是了。
顾三哥再次敲了敲牢笼,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嘿嘿,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啊!”
顾倾将手里的灯笼朝前凑了凑,陡然间,他皱起了眉头。
敏锐的感觉到面前的豪华监牢里很诡异,就好像铺面而来一股寒流,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有问题!’
顾倾极其肯定,自穿越夺舍进入顺天府牢狱工作的这一个月以来,他每三日值一次夜班,吸收监牢里产生的阴气,从来没有在向阳这边的监牢感受到这种诡异的异象。
便是第一次汲取左手那处不见天日的监牢阴气,也没有这般阴寒。
“赵有福!”
他大声喝道,灯笼微弱的光摇晃了一下,隐约看到不远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毫无动静。
“该死!”
顾倾没有执着于此,立刻便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哐当!
紧闭的木门被推开,秋夜的寒风倒灌进去。
“大大大……”
“大大大……”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勒!”
“咦,顾三你回来了,快下注,老子要回本了……”
“头儿,出问题了!”顾倾一脸凝重,沉声道。
郑牢头手里的色子碗砸在桌面上,眉头一皱:“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有人没熬过去吗?”
“不是,是赵有福出现了问题,我点他的名,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没有牢门钥匙,借着光……好像……”
顾倾没有再多说,他很明确知道,那种感觉绝对不正常,死在牢里的人他不是没遇到过,但从来没有遇到那种如入冰窖的感觉。
金手指不会骗他。
赵有福很不正常,极有可能已经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真的不愿牵扯进什么争斗里啊!
我想慢慢苟的啊!
苟到天荒地老不好吗?
“去看看!”
郑牢头从旁边兵器架子上取过兵刃,那是一把乌沉沉的鬼头刀。
领着一班狱卒快步走去。
哐当,大锁打开。
吱呀!
手臂粗的牢门推开。
数个灯笼凑了过去。
“死了?”
“郑头,没气了,真的死了!”
“他娘的,好端端的怎么死了呢?这模样……”
“死的蹊跷,哎呀!怎么像用了水刑……”
郑牢头脸色铁青:“艹,速速告知司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