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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自少生长在环境干净的武将家中,没有这些个咬文爵字的弯弯心肠,见张小娘递话过来,只当不闻,摸着安玉柔乌黑的发顶一眼不发。
张小娘满口银牙咬碎,只能掩帕扑进安仲牙的怀中:“仲郎,妾身好怕,妾身好怕啊!”
“有老爷在,你怕什么?”
“妾身怕她图谋不轨,若是这样的人留在府中,我与孩儿迟早会殒命的。”张小娘细细碎碎的哭着,可是把安仲牙的身体哭软了半截。
“奴婢好羡慕姨娘,可以如此亲近老爷,若奴可得老爷一朝垂怜,便是让奴即刻死了也是乐意。”玉梅呆呆傻傻的说着痴话,柔弱模样与张小娘不相上下。
“江歌儿,你家小娘好厉害,和张小娘当是伯仲之间。”安玉柔瞧着这一出的戏码,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为人妾室的手段大抵都是如此,大小姐以后为人正室,不用懂得这些腌臜手段。”江歌儿淡定回嘴,引得安夫人高看江歌儿几眼,心中暗叹不愧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姑娘,年纪尚轻,却已懂内宅之事,若将来陪嫁,怕是......安夫人瞧见安玉柔身后安安静静站着的桂香,心中已有主意。
“仲郎,仲郎,妾身......妾身......”张小娘两眼一翻,晕倒在安仲牙怀中,惹得一阵鸡飞狗跳。
“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来!”安仲牙一把抱起张小娘便走,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劳子的玉梅银梅的。
一场好戏热热闹闹的开场,如今戚戚冷冷的便只剩下了大房的人,还有跪在碎石板上哭哭啼啼的玉梅。
安夫人瞧着头疼,带着安玉柔转身欲走。
“求夫人救奴婢一命。”玉梅头磕如捣蒜,见安家老爷撇下自己离去,若再回水榭当差,只怕会落得嗟磨殒命的下场,眼下也只有安夫人能救自己一命。
“母亲,那是江歌儿的家中人,要不,您就发发慈悲救她一命吧。”安玉柔也为之求情,安夫人细瞧了江歌儿两眼,见她并无任何情绪外露,想着她如今得女儿欢心,不若便依了女儿,顺便还能给张小娘添些恶心,便也依了:“以下犯上本是大罪,如今大小姐为你出面求情,我也乐得赏你一线生机,水榭那边你是回不去了,不如便去兰苑当差吧。”
“奴婢谢夫人救奴一命,以后刀山火海,奴定誓死追随夫人。”玉梅满心喜悦的磕头致谢,原以为离了水榭便是天大的恩德了,谁知道夫人直接将自己送去老爷院中服侍,将来自己再施展些手段,定是能过上从前穿金戴银的日子。
闹腾了一天,安夫人也乏了,挥手让奴仆各自散去,只留了安玉柔在房内说些体己话。桂香拉着荷香在廊下细话,剩江歌儿一人在廊前百无聊赖的发呆,也不知笋哥今日进展得顺不顺利,明日得闲定是要出门看看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