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笑笑未曾反驳,独自绕到暗处匿了踪影。
“叶姐姐,凌飞去做什么了?”
窈窈瞪着眼睛问,叶倾楹故弄玄虚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做了件好事,她牵起对方的手,凑到人耳边小声道:
“这位凌大侠是去办大事了!咱们回去等着他。”
且说凌飞随着运尸首的马车一路走,却见一票人马往城东而去,绕了一大圈,由打后门回了尹家。
他伏在高处看得真切,那为首的鬼罗教弟子叩门七声,便由打府中出来一名小厮迎接。他轻踏檐上瓦追去,硬是半点风声也不曾有。人道一等一的轻功乃是踏雪无痕,却不知更上乘的,乃是破风无声。
待鬼罗教的人随那小厮进了一处厢房,他方纵身跃下,背身紧贴屋墙,慢慢俯身匍匐之窗下屈膝蹲定。
“尊教主死得蹊跷,我等出此下策,也不过是想求个真相。”
是杨开月?!
凌飞拿不准,便大胆稍弓起身子,凑在窗上企图仔细辨认一番。
“杨少主所言极是。”
这乃是尹啸云。
杨少主,果真是他。
凌飞满腹狐疑,这杨开月与叶倾楹关系匪浅,今日武擂之上天剑门亦同月神殿一唱一和颇为默契。如何这才分道扬镳,就急着为鬼罗教查出真相了?
“实不相瞒,尹某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识过尊教主这般奇特的功法。亦自觉功力不济,全无头绪能破。那野丫头不过是在擂上打坐,如何能伤了尊教主的性命?”
尹啸云一席话说得进退有度,更能在鬼罗教的怒火之上再浇一勺热油。赔了性命又失了颜面,怕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晚生记得,那窈窈回来后说了一句,似是意指效仿凌飞之法战胜了鬼教主。”
“哦?”尹啸云登时来了兴趣,“那凌少侠的确曾避开鬼教主的致命一击,只是看起来倒像是不慎跌倒,运气而已。”
“旁人皆没有的运气,偏他就有?”杨开月冷笑一声,“这凌飞一向以飞贼自居,盗取武林至宝转卖偷生。若真是个酒囊饭袋,唯恐早已被众门派围追堵截,插翅难逃了。可这些年他非但不曾收敛,反而愈发肆无忌惮,眼下还敢来参加武林大会,尹庄主就不觉得奇怪吗?”
杨开月一席话分明是在褒奖,凌飞听在耳中却觉得心都冷了半截。
这分明是直截了当把一口大黑锅扣在他头上!
他凌飞何德何能,竟位列杀害鬼千寒的凶手之一?
尹啸云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
“此言倒有几分道理,可是杨少主,倘使真是凌飞寻得了破解之法,又为何当时不肯战胜鬼教主,非要等那野丫头动手呢?”
杨开月笑着摇摇头,叹道:
“晚生只说破解之法乃是凌飞所授,并非指明窈窈凭借此法杀害了鬼教主。届时的情况各位武林豪杰有目共睹,鬼教主是被窈窈打出了内伤,暴毙而亡,这便与凌飞无关了。”
“我家教主不是受内伤而死!”
那一直沉默的鬼罗教掌事弟子终于发了话,她抬手指在鬼千寒头顶,愤然道:
“教主是被人暗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