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元初瑶一路与一刀对话,几岁,家里有多少人,各种事情都问了一遍,问完之后,她才皱着眉道:“那你平日休假去哪?”
打心底她不大喜欢家中无亲人的状况,倒不是不喜欢一刀,而是觉得无父无母这四个字,听着就心里不好受,她也是个没有娘亲的人,已经能够感受到人生上的缺憾,若是父亲也无,一辈子唯有靠自己的那等感受,实在是无法现象。
正是半懂不懂,无法想象,她更怕某一刻会对他造成伤害,尽管一刀早已千锤百炼,不惧他人言语上的微妙差错。
“休假在将军府名下的医馆待着,受伤较轻,也会去吃吃酒。”一刀倒是没有察觉到元初瑶心里的想法,照旧用安定的语气回答着她的问题。
元初瑶沉寂一瞬,弯了弯唇,“挺好。”
他话中并非想象中的深沉,相反还有些自在,受伤也没有觉得是多令人难过的事情,他早已习惯如今的生活,甚至游刃有余。
男人或许会有孤独的时刻,但总归没有女子的心思来的敏感。
世道对男人比对女人宽容,男人独自打拼的机会远大于女子,生活平稳,倒也不至于沉浸过去之中。
终究归于一点,生活过得好,谁还乐意往回看。
抵达官府给清月公主新安排的宅子,抬步走了进去,知心和一刀紧随其后,一直走到清月公主所在的小院,一刀才停下脚步。
元初瑶径自走向院子内,进了屋,走向内室,才终于看到躺在睡榻上,睡得不是很安慰的清月公主。
“她可有醒来过?”她问一旁静候的医女。
医女回答的非常仔细:“还未曾有醒过来,袁太医说公主情况不大好,手脚筋脉尽断,如今有用特殊法子续上,然就算是好了,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灵便。”
在这里的人皆是知道,北境清月公主是元初瑶命人救回来,有了前提,对她自是知无不言。
元初瑶脸色怔松,喃喃道:“恢复不到以往,那有些可惜了。”
尤记得上一次她带着二胡过去看清月公主,给拉上一首曲子之后,清月公主还说日后要为她伴舞。
清月公主敢如此说,定是有绝对的把握,她的舞姿绝对极美。
相约的事情还未做到,她却遭逢此难,醒来后也不知能否挺得住。
“你先下去,我在这里看看她。”元初瑶在一旁坐下。
医女识趣的退下,善解人意的关上外间的门。
人一走,她就俯身凑到清月公主耳边,“既然醒了,且与我说说,是谁伤了你?”
她刚才注意到清月公主手指动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将人支走,防止有人监听,故而说话极为小声。
清月公主眼睫轻颤,倏地掀开,浑身的疼痛,令她分外清醒:“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可以肯定,不是许连夙。”
小时候对许连夙的记忆因恐惧而模糊,当更加恐怖的经历席卷她的时候,她反而记起当年那张模糊不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