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杀杀,本以为她能攀上侯府嫡女之位,本以为……
太多的她自以为,如今,仿佛都幻化成了一个个泡影。
她屈辱难耐!她抱紧陈荣芳同样抖动如筛子的身体,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她的恨意就如滔天洪水,满溢在胸口,“砰砰”跳动的心脏,就像是要炸了一般。
顾澜庭拉起夏晴,给了呆愣失神的母女一个眼神:“过了明日,如果你们的人还没有撤出庄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娘……”顾澜庭走了许久后,顾芊芊才悠悠地吐出一个字来,她的五指深深地嵌入陈荣芳的臂肉中:“你想明白了吗?”
“芊芊,就按你说的做吧……”陈荣芳满目的绝望,她颤着嘴唇:“我们母女,可还有退路?”
回了院里,顾澜庭先去小佛堂给言氏上了柱清香,呆了一会儿,才转而往书房走去。
夏晴一直侯在院落里,见顾澜庭回来了,急忙上前,俯身拜谢:“多谢侯爷出手救我一家!”
“你今日举报了陈大力,就没想过他日他会报复于你?”
夏晴思索片刻,又是一拜:“请侯爷明示!”
“你一直在我院里,也算是个安分的人,这次的事,你虽有错,念你是顾及家人性命,不得已为之,我便不再追究了。”顾澜庭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块青铜牌子递给她:“你拿着它到城南的万丰米铺,去找一个叫墨染的人,你同他一起,到庄子上把所有闲杂之人都给我揪出来,有些留不得的,就不必留着了。”
夏晴接过牌子,惶惶然看了许久,吞了口唾沫强定心神,才应道:“是,侯爷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好!”
“去吧,闹出了动静也别慌,自有我替你兜底。”她拍了拍夏晴的肩头,转身进了书房。
临近晚膳时分,一日不见人影的顾征麟才晃荡着步伐回到了府里,他问了门子后,抬脚就往顾澜庭的院落奔去。
“澜庭,澜庭……”
人还未到,声已先到。
顾澜庭放下军册,默默地抬起头,恰好看到顾征麟喘着气,恨不得一步并做两步地往她这儿赶。
见他这般匆匆,近日又时常往外走动,顾澜庭心中大概是猜到了八分。
顾征麟进了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脸的兴奋。
她斟了杯茶水递给他:“父亲别急,先喝口水吧。”
“嗯,我是真渴了。”顾征麟一口气咕噜喝了个尽,翻起袖口擦了擦嘴:“澜庭啊,你之前跟我说的,我一直记在心上,这不这几日,我时常去茶楼的诗会,多听,多看,多了解。”
茶楼诗会,是金陵城中富贵人家的千金们最喜爱的去处之一。
“父亲说的是?”她蹙眉,故作不解。
“哎呀,你忘了?”顾征麟急了,他一拍大腿,高声提示:“你之前跟我说的,要找个正经人家续弦,我想了想,依着我们家的身份地位,也确实是该找个像样的。”
“这么说,父亲是有中意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