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因着他的靠近,蔚宛难受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可她已经意识到了他言语间的寒冽,侧过眼眸下意识地怒声说:“什么日记本?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她的狡辩,却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的那一分强烈想要得知欲.望。
手指用力,粗粝的指腹从她白皙的下巴上渐渐挪到了唇瓣上,在她猝然带着几分惊恐的目光里,重重地摩挲。
“你厌恶我的靠近,那就好好说,不然……”他敛着眉,淡漠地声线却带着几分胁迫的味道,更是威胁一般地用指腹重重按压着她柔软的唇瓣,而接下来是什么,不言而喻。
有过那样几次的经历,蔚宛更明白这男人并不是说着玩的。
她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羞愤和恼怒夹杂之下,不管不顾地张嘴一口咬住他威胁性的手指。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恶劣,这么不讲道理……
就是想让他疼,那些过去在她心里烙上的刻骨铭心,恨不得在这时候全都还给他,让他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直到她的唇齿之间充斥着血腥味,才赫然地睁开眼睛。
原以为会见到他的怒容,可就这样的近距离之下,他眼底的幽暗之色,仍旧深沉地让她看不懂。
“怎么不咬了?”顾靳城冷睨着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而那被她咬住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她口中,不曾挪动。
顾靳城看着她,有什么情愫被他生硬地压制,像是处于某个边缘,眼底暗沉的火苗只需要一个极浅的火星就能燃起。
明明知道了那日记本上写了些什么,却偏偏把那日记本撕毁,闭口不言。
为什么……
一开始顾靳城压根没往这上面想,可现在开始往前回忆,从之前种种的表现上好似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只是他一直以来没有真正去了解。
“你这么恨我,为何又什么都不说?蔚宛,不要说对我是余情未了。”
她撇开脸,试图避开他的触碰,“顾靳城……”
下一瞬,沙哑的声音尽数被堵在了唇齿之间,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放肆的行为,唇齿相接间,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
与其说是吻,更像是一场掠夺。
男人无法抑制地蹂躏着她柔软的唇畔,扣在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强迫她松开了牙关。
只是单纯地不想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想也不用想大概就能知道会说些什么,反正在她眼里,他早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罪行再多些,也无妨。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加上属于他熟悉的气息,交织着铺天盖地袭来,她羞愤地脑中一片空白,却被他控制着,没有任何拒绝的办法。
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顾靳城,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失去理智的时刻。
和之前在黑暗中的那一次不同,此时头顶的灯光很暖,互相都能够清楚地将对方看清。
蔚宛心中一阵悲凉,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滑落,她呜咽着捶打他,换来的却是他更加用力地掠夺。
眼泪又咸又涩,终于还是令他尝到了这种苦涩,渐渐松开了她的手,自己的手掌悄然落在她的后脑。
骤雨疾风轻缓下来,却仍旧无法止住这不断溢出的眼泪。
他睁眼看着她脸上痛苦的神色,眸底一片浓重的黑沉,复杂却又急切,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式。
蔚宛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这再次蔓延开来的血腥味令她难受的蹙起眉,像是在受着一场酷刑。
他沉着脸松开对她的钳制。
蔚宛什么话都没说,低垂着眼睫,咬着自己的嘴唇,抬起手用力地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猛地推开了身前的男人。
在暖色的灯光下,她的唇上带着殷红的血迹,随着大口呼吸的动作不停地微微颤抖。
蔚宛倔强地抬起眼睛,声音哽咽,却没让自己失了底气:“顾靳城,你究竟还要如何羞辱我?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他微抿着唇,也许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于哀恸,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安慰的话说不出,却有种想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只是他的手还没触到她,就被用力地挥开。
“滚开!”她怒斥一声,随后快步地离开他身边,微红的眼睛紧紧地睨着他。
深呼吸了一口气,蔚宛看着他眼底的复杂与深沉,讥讽地笑着问:“顾靳城,你现在看清我了吗?你知道我是蔚宛,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你看清楚,我不是俞素染!不是说永远都不碰我吗,你看看现在你又在做什么事情。”
也许是过往的记忆太深刻,只要一经挑起,她又会像个刺猬一般,竖起自己浑身的刺,再怎样,好像也绕不过那一个人。
即使那人早已去世多年,理应所有的一切都该随之而去。
可事实上,却是恰恰相反。
顾靳城冷眼看着她嘲讽的神情,像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兽,张牙舞爪。唇边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弧度,薄凉,凛然。
“你是你,她是她,我知道。”他淡淡地说着,指腹掠过自己的薄唇,余下一片殷红之色。
闻言,蔚宛却是笑了起来。
笑的讽刺,甚至眼眶里面再次被逼出了一层雾气,她有些看不真切这个男人,连他的五官都模糊不清。
就像一直以来,她都没能了解过他。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我耳边叫过多少次俞素染的名字,我统统记得,她在你心里完美无瑕,你就抱着和她的回忆去过一辈子!顾靳城,是我错了,在最初的时候就不应该招惹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善罢甘休?”
蔚宛的情绪很激动,她克制不住自己,转身打开门跑到了阳台上面,冷风忽而就这样灌进来,吹散了一屋子的温暖。
“你做什么!”顾靳城快步走上前,看着她疯狂的动作,几近于咬牙切齿地问着。
她倚靠着身后的墙壁,手已经放在了栏杆之上,戒备地睨着他,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一个跃身,慢慢坐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地上摆放着不少花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蔚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自己家里这一片小花圃,任由其在这寒凉的冬夜里枯萎。
一如此时的她,一颗心早就不知在何时,凋零枯萎。
“俞素染是怎么死的?对,我记得,她是在你和她一起住的那间公寓里面割腕自杀的……”她晃着自己的腿,轻笑地看着他。
顾靳城的脸色沉了又沉,他快步上前,声音沉到了极致:“下来!”
她往后缩,虽然手紧抓着栏杆,可半个后背已经危险地擦过半空。
“顾靳城,我说过了,不要你的祝福,只要不打扰就行。难道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好歹我们曾经是一家人,就算是妹妹出嫁,不也应该欣然祝福?”
蔚宛低低地笑着,声音揉碎在了夜风里,带着心酸的寒凉。
家人,这两个字说出来的同时,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久的早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顾靳城站在背对着光线的位置,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也不屑去看。
倏然之间,他的身形一闪,猛然上前,几乎就是几秒之间发生的事情,他紧搂着她的腰身,将她从这该死的阳台上拽了下来……
因为下坠的力道,两人齐齐地跌在地上,男人颀长的身子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微微喘着粗气,一阵阵的后怕。
而当两人摔倒在地面上的时候,顾靳城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她的后脑勺,随之用力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冷声怒道:“你疯了吗?”
闻言,蔚宛却是无声地勾了勾唇,光线晦暗,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又很庆幸,不用面对他复杂的神色。
声音混合着冷风,清淡地传来:“就算是疯,也是被你逼疯的。顾靳城,难道你喜欢我?”
不屑,且嘲讽。
一句喜欢,就是这样的轻言。
顾靳城抬起她的脸,在一片黑暗中,在她的五官上摩挲着,有这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怕她会不顾一切地纵身跃下,不安和后怕交织在一起,
他没出声,而蔚宛也没打算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不切实际的答案,满目的黑暗,她微微轻喘着,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她明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激烈的事情,可人在被逼到一定情况下,总归会生出一些不顾一切的念头。
周边的风寒冽彻骨,围绕在两人身侧,谁也没再说话,也不曾先起身。
忽而,蔚宛的脸颊上落下了一片冰凉,伸手去触碰,立即转化成了水珠。她再抬眼时,借着微弱的光线,雪子纷纷扬扬落下。
这一场雪,断断续续不知下了多久。
有凉意浸透她的衣服传达到后背上,这才意识到此时的地上满是积雪。
顾靳城的身体紧绷着,半晌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出乎意料的,蔚宛没有反抗,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就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线偶。
他走进卧室,面容阴沉,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蔚宛没有躺下,只是静静地坐着。
“够了吗?”蔚宛平淡地出声,“你并不想真的让我付出代价,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近乎是一种渴求的语气,卑微,又无奈。
他慢慢起身,颀长的身形将她笼罩住,低低淡淡地说:“你这么爱容铮?哪怕他有私生子也不介意?”
她轻笑:“你说的话,没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