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分与元宏等人三袋,剩下的提到谢泠身前,一边递与谢泠,一边对谢濯道:“还是谢公子有先见之明,见他二人这架势,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去了。”
谢濯笑了笑不说话,继续嗑瓜子。谢泠打开袋子,见是各式糕点,甚合她的心意。抬眼看到顾行柔与顾谨言站在不远处观战,便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吃。待顾行柔走近了,谢泠瞧见她头上多了一支玉簪,正是那日顾谨言偷偷买的那支。再看顾行柔神色,两颊微红,不敢正视谢泠,心下便猜到了七八分。当下亦不挑明,指着还在缠斗的二人问她,“柔儿,猜一猜你二哥哥还要多久才能打败那尹绍?”
元勰却在一侧不阴不阳的说道:“阿泠怎知一定是顾行樾赢?我看那尹宗主功夫了得,说不定啊,一会儿顾行樾便要败下阵来了。”
顾谨言在一旁淡淡道:“二公子必不会输。”
元勰道:“那你是笃定他能赢了?”
顾谨言一本正经回答:“倒也未必。”
元勰扬了扬头,道:“我赌尹绍赢。”
谢泠本欲开个玩笑逗顾行柔说话,却不料这二人倒争论起来。元勰方才声音有些大,周遭不少人纷纷向这边看过来,那目光看起来颇不和善。虽然顾行樾平时人缘不见得有多好,可毕竟担了顾家的名头,今日众人都希望顾行樾能赢得此战,给尹绍点教训。而元勰此时公然宣布支持尹绍,无异于宣布与所有人为敌。谢泠冲众人歉意一笑,用力拍了一下元勰的脑袋,大声道:“好你个白眼狼,亏得行樾哥哥平日里供你吃供你住,今日不过训斥你几句,竟胳膊肘往外拐,看他回来不打死你。”
元勰并未领会谢泠的意思,争辩道:“他何时……”话未说完,脑后又挨了一掌,谢泠小声道:“平日里你机灵的很,今日脑子丢了不成?再说一句‘你赌尹绍赢’的话,把他们惹过来揍你,我可不帮你。”
元勰讪讪的闭了嘴,不再多言。
能得见顾二公子出战,本是稀罕事,又是尹氏宗主初次现身江湖,场下众人初时看得津津有味,频频喝彩,既感叹顾行樾剑法精妙,少年英才,又唏嘘于尹绍符术高明,天下少有。只是那二人从巳时打到午时,仍未决出胜负,众人看到后面激情褪去,已无力喝彩。都是从宴席上出来看热闹的,还未及进食,此时饥肠辘辘,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走开,只盼着顾二公子快些赢了才好。
谢泠恍神间忽闻身周一片惊呼声,再看场上缠斗的二人,原来是顾行樾使出龙吟剑法。
“顾二公子如此年纪竟已习得龙吟剑法!”
“难怪顾氏先宗主将龙吟剑传与二公子而非顾宗主……”
谢泠听着众人议论,心下惊疑:这竟是顾行樾第一次将龙吟剑法示人?偷眼去瞧顾行霖的脸色,却见他脸上毫无诧异之色,想必他是一早就知道的。
又听姜权对顾行霖道:“听这铮鸣之音,颇有先宗主遗风。想必二公子练成这剑法亦非近两年之事,至少已入四层境。小小年纪如此成就,实乃顾氏之幸。”
顾行霖简单回应:“姜宗主过奖了。”
谢泠此时却颇有些得意,虽然她也不知为何得意。
却见顾行樾使出龙吟剑法的同时,尹绍也汇聚灵力画出一道火符抵挡。
人群中一老者提高嗓音叫到:“火烈符!竟是火烈符!没想到尹氏沉寂近百年,今日竟得见如此不世出的少年天才!果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此符一出,谢泠便断定尹绍是那晚的黑袍人无疑。之前她并不识得火烈符,此符能抵挡龙吟剑法,定然威力巨大,又听人如此评论,也难怪那夜把顾行樾搞的那么狼狈了。
只见两股灵力对面相冲,顿时沙石狂舞。围观者纷纷后退,以防被波及误伤。二人对峙片刻,同时后退数步稳住身形。尹绍轻扯嘴角,笑道:“果然是顾二公子。”
顾行樾眼尾上挑,问道:“怎么,尹宗主上次杀人未遂,这是追到家门口要杀我灭口吗?”
尹绍:“二公子若喜欢尹某随身饰物,说一声便是,何必行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偷盗之事。”
顾行樾:“尹宗主若是有所求,大可明言,何必使那等鬼祟手段伤我顾氏门生。”
众人方才退的远了,并未听见二人交谈的内容。此时见他二人不再相斗,纷纷上前。
尹绍收招站立,大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尹某很是喜欢二公子脾性,交个朋友如何?”
顾行樾:“抱歉,独行惯了,不喜欢交朋友。”
尹绍这次却未动怒,走到顾行霖面前,拱手道:“二公子既不喜旁人打扰,尹某换一处住所便是,还请顾宗主代为安排。”
方才对战,他与顾行樾未决胜负,此时他却绝口不提先前约定,甘愿放低姿态,与之前咄咄逼人之势判若两人,此等行事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顾行霖依旧谦和有礼,回道:“那便请尹宗主随我上山吧,稍后我命人在梅枫别院为尹宗主收拾客房。”
尹绍:“有劳了。”
这场对决起的突兀,停的也突兀。围观众人陪站了两个时辰,却得来这样一个结果,皆叹无趣,见已无热闹可瞧,均归席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