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遭反噬的危险,改命剖下来的孩子?
大致不差了,那口鼻样貌和玉琳琅如出一辙。
是了,就是这个孩子,扭转了她整个人生。为了这个孩子,她抛弃修仙问道,逼于无奈反修母亲的祭祀教种。因为这个孩子,玉琳琅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一切的一切,皆因这个孩子……
季竽笙一个个寒劲止不住往上冒,她双眼死死盯着持弩的少年,瞳神里蹦出从未有的激烈渴望。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她心里一遍一遍叨着,唯一能动弹的眉眼,却因过分激动而眉目扭曲,双眼赤红。终于,斑斓的眸光僵持不住,化成线条流下来……
噬月狼妖被杀绿了眼,此刻,它张着嘴,露出两排獠牙。
它呵呵呵的直喘着白气。
此刻,天空颜色似乎因它喘气也变得越来越暗,而它头顶的弦月图案又似乎越来越亮。
“不好,它隔着乌云在汲取月亮精华”宫子衿反应极速,反手迅速取下背上古琴,二话不说,盘腿托琴坐到地上。
哗哗哗几道激烈玄音,方圆五里头顶迅速结出蓝色结界。
随着琴音绵长,蓝色结界越结越厚。
噬月狼妖大怒长啸,“噗~噗~噗”呼出好几口浓密的白气。
白气落地,众人就像花了眼重了影,眼里狼妖绿色锐瞳重重叠叠,越来越多。
这已经不是一匹狼,而是一群狼!!
季竽笙心中大喊:不好,狼妖分身了。
她是心急如焚,只恨自己不能言语。
狼妖既已分身,自然也分去了自身的灵力,此刻,只要宫子衿坚守结界不破,其他三人集中力量对付本体,相信自然事半功倍。
可她的话别人哪里听得见,尽管都是有些修为的弟子,可毕竟经验浅薄,多数人望见异象就不受挫的惊恐。
众人拿着武器一顿乱刺乱砍。
撕咬声、狼嚎声、哀叫声、刀刺穿肉的声音杂乱地炖着,犹如沸腾的汤锅,掺杂各种调料。
哎!!
季竽笙表示已经看不下去了。
这只狼妖已经身受重伤,只要他们捎带动动脑子,配合默契就没有杀不死的道理。
好了,如今双方两败俱伤,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是因为脑子不够使造成的。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蹭蹭蹭铁器的尖鸣声。
季竽笙猛地睁眼朝空中看去。
黑色天幕突然一圈蓝光散开,不费吹灰之力破去宫子衿结的法障。
数十把有形无实之剑,从圈中有序不乱的追落下来,无一例外的直直插进狼的身体。
毫不费力,万箭穿心,狼妖无所遁形魂飞于黑烟中。
事毕,这些剑像收到使命般飞回半空,在半空围成里里外外一个个圆。
突然一道流星划过,从高处落下一个男子,稳稳地站于圆心。
蓝光下,男子着一双白色镶边御风履,八尺身形撑满一身蓝衣长袍,无风自鼓,衣袂飘飘。
勾勒如画的双唇轻轻闭启,轮廓如刻似雕,面冠如琢似玉,深邃眉弓下,一双瞳神赛似流星……
他居高临下,广袖轻轻一挥,地上狼群尸体就都消失在黑烟中!
“二叔~~~”宫子衿忍者伤,朝半空上的男子使劲挥手。
男子不语,只手背在身后缓缓沉到地面。
季竽笙眼睛一亮,眸光流转,心底不由得喊出来:宫皓卿。
……
十八年未见,不,两世未见?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当真恍若好几世。
没想到当初折冠美男的谪仙儿,风貌未减当年,岁月偏心,在他脸上竟未留下任何痕迹,同十七八的孩子站在一起,居然毫不违和。
“二叔~~~”宫子衿既惊又喜,激意盎然迎着落下的人。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脸上一折陡然又浮出懊恼和羞愧。
宫皓卿眉严眼肃,看着侄儿的瞳神像极两把炬火“若外出遇险,当何如?”
宫子衿不敢直视,试图以乖乖受训来淡化长辈的怒气,他眉眼恭敬,双手相拱,回道“……男儿自当不畏不惧,竭力一搏”
“若初遇不明来路妖魔鬼怪,当何如?”宫皓卿又问。
“……当镇定观察,审其招,察其法,寻找弱点审时度势,一迸而发,切记莽撞行事”
说此话时,宫子衿的脑袋又低了一截。
“若有生命之危性命堪舆,又当何如?”宫皓卿再问。
“…………自当,自当发信求救,保全性命”宫子衿的脑袋更低了。
“可尽数做到?”
宫子衿的脑袋就快低到腰上“……………………尚,尚未”
宫皓卿沉眉,面上毫无情绪“回山后思返谷思过三日”
“是!”宫子衿一直保持恭敬拱手之势,面上看似并无多大的波澜壮阔,实则心里虚得软成一滩泥。
宫皓卿不再多言,广袖一抬,祭出“破云剑”,透心凉的银色剑身浑身冒着蓝光,载着他“嗖”的一下飞到天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