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从讲台上直直飞来一本书不偏不倚砸在季竽笙脑袋上。
她朦朦胧胧间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一个粗声仿如一道惊雷般炸开“不要说我刻薄,作为不思进取的大学老师,我本该装模作样讲完课就拍拍屁股走人,可我的度量太小,你的胆量又太大,我都甘拜下风了你可懂?能让我这样一个玩世不恭坐吃等死的糟老头子忍无可忍当场发飙的,你当属第一人,你倒是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鼾声呼呼,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照本宣科的?”
季竽笙捂着嗡嗡的脑袋,半天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阵,才恍恍惚惚的想:靠,你可真会能掐会算,每次都卡着点把我砸醒,后来究竟怎样,你倒是让我把梦给接完再砸啊。
“你跟我有仇啊?或者我是跟你爸你妈,你爷奶姑婆哪一位有仇?我就盼着熬过这几年退休以后就此永世不见,你就不能消停一下?我教了你们班一年半,从基础教到专业,我敢拍着胸脯负责的说一句,我绝对不认识在座的任何一位,但,除了你季竽笙”小老头抬抬眼镜,两指重重扣了扣讲台。
“你说说你,我一不点名打考勤,二不抽风中途考试,你要睡请回寝室可好?好,你肯定说在哪睡是你的自由,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既然来了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鼾声这么大,打断了我我又得从头开始念,这样反反复复,到了期末考这本书到底还能不能念完?”
这话她真的是听了一年半了,真是见了鬼,一到他的课她就止不住犯困,一睡着就是同一个梦,她倒是不想来啊,可那阴魂不散的辅导员也跟中了邪似的,一到他的课就查宿舍。好吧,逼得她改换图书馆,网吧,或者七七八八其他地方接着躺尸,辅导员又突变策略,保准在下课最后两分钟来个突然袭击,点一个走一个,三次不到就算挂科。
看看,看看,给她活路了吗?
“说一句不怕您老多心的话,我确实不想来来着,可是老师,我们辅导员和您可谓是相须相使尽把我往绝路上逼,您到是宽宏大量从不计较,避我就像避瘟疫一样。可我们辅导员可就不一样,一到您老的课她就莫名想要亲近我,寝室,图书馆,无论哪一个角落,掘地三尺也要把我挖出来。您想想看,她要来我能控制吗?您老常说六十分万岁少一分颓废,为了不挂科,我来打扰您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视线里,戴着眼镜的小老头目瞪口呆地瞪着她。这也难怪,被砸了近一年半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正言,当然了,不能说她之前懦弱不敢为自己发声,只是每次想要辩白的时候,眼睛一瞟,总能看见站在窗外的辅导员。
回怼老师,这种等同缺勤的傻事她才不会干,宁忍一时气不惹一身祸。
今日巧不巧的辅导员请了假,她才像不受束的野鸡一样终于昂首挺胸了一回。
“您老就认了吧,您被打断的无奈就如我不得不来的委屈,您倒您的霉,我受我的委屈,咱们就算扯平了。至于以后该怎么办,我给您支个招吧,您老耳朵上挂着的助听器就别戴了,您要接受自然法则优雅老去。您说说看,上天都帮你避开我了,您为何非得背道而驰挂什么助听器”
同桌的女孩将下巴埋在手臂里,战战兢兢,生怕战火无辜蔓延到自己身上。
教室瞬间静如无人,有胆大盯着两人的,也有心虚俯着脸不敢抬头的,都屏息关注着一触即发的两人。
“……”
“…………”
“季竽笙!!”
“在在,我在,您老有话好好说别那么大声,您说说您,患有高血压总还那么剑拔弩张,您不爱惜自己身体我还怕担责呢,万一有个好歹,我还得多做一份勤工俭学养你。”
话一出口季竽笙就知道惹祸了,明知老师身体不好还故意顶撞,这万一真的脚一蹬送去急救,她就真的吃不完兜着走了。都怪这张嘴,口没遮拦平日就爱和同学斗几句,今天就像吃错药了一样,莫名其妙非得怼回去。哎,所谓尊老爱幼,罢了罢了,大不了他再开口的时候,顶多闭上嘴随他骂几句。
意外的是,憋了一脸红的老头没再说话,他不慌不忙的收拾教案,宣布今天的课就此结束。
嗯?
这是何意?
他也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人呐。
小老头慢吞吞收拾好东西,出门时不忘回头朝季竽笙勾嘴一笑。
我去,这也太邪门了,季竽笙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
老头才一出门,辅导员就无缝连接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原来,小老头事先瞅见了门外的辅导员,就敛起怒火装起了无辜。
好巧不巧的季竽笙最后一句被辅导员听了去,此刻,她僵硬的脸上那两眼鱼尾纹像极了雪白的霜花。
不是请了假吗?这么快就折回来?难不成,还专程赶回来逮她??
“季竽笙,滚到我办公室来”辅导员站在门口,教室都懒得进,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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