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也不算。”
相谆闻言笑道:“梦境气象万千,精深难解,的确是‘算也不算’。”
尚乙跟着坐了下来。
相谆一时没有说话。
温暖的气流裹住尚乙的身体,连发丝都变得柔软,她有些困意——即便身在梦中。
“入睡前做了什么?”相谆好整以暇地问道。
尚乙一个激灵清醒了。
“关你什么事?”
“你不想知道身处此境的原因?”相谆笑道,“怕什么。”
尚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吃了颗安神药丸,没什么特别。”
相谆若有所思。
这丫头形容尚小,的确不像有牵连的……
“你自学的刀法么?”
尚乙讶异他的跳脱,沉默地点了点头。相谆注视着剑身道:“再来。”
尚乙在剑锋刺来之时转瞬拔刀相挡,侧身避开跃起,浑身力量积蓄待势。
相谆赞赏点头,起身出剑。
一时风摇影乱刀剑铿锵,整个梦境波动气涌不止!
几十招后相谆卖个破绽,尚乙求胜心切正中圈套,被利剑几下破了势,霎时乱了步伐。
察觉剑风劈来,尚乙一咬牙决定硬受这一式——
尚乙猛然睁眼。
梦醒了。
日光从五面缝中洒进屋子,懒洋洋地揉进尚乙冷汗涔涔的身子。耳中还有清脆鸟鸣,应和着喧杂的人声。
尚乙半坐在席子上撑着额头,昨夜的梦境模模糊糊,只剩下最后的虚惊真切。
虽然流了些冷汗,但尚乙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像是练功时难得通悟。
尚乙拖着草鞋出门洗漱,刚经过七大娘门前就被她洪亮的嗓门喝住,拨了拨头发等着。
“小乙啊,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大娘。”
“那就好!你看大娘说话做事没个错的时候!小乙哪儿去?”
“洗洗脸手,脏了。”
“好孩子,干净点好!”
尚乙带点懒劲儿乐呵呵地笑。
七大娘越看越喜欢,巴不得上去亲她两口,这头脑里正想着,手脚已经用上了。
尚乙连忙往远了快走,边喊道:“大娘羞羞脸!”
“嘿你个丫头!”
七大娘插腰站在自家破屋前望着尚乙走远,乐呵呵地进屋去了。
是夜,尚乙收好卖柴火得来的铜钱,胡乱塞了一个烧饼,掏出丸药大眼瞪小眼。
破巷里从没出过这样的怪事,尚乙自打记事以来也未经历过这等奇事,心痒得很却也怕。
“管他呢,还能吓死我不成……”
尚乙这回细细嚼碎了药才吞咽,觉出一丝少有的甜,来不及细想,同样威力的困意已经袭来。
尚乙最后思忖:再遇见,明天就去问问袁嫂子。
几次转移后,尚乙呆立在相谆面前,打定主意叨扰袁家。
相谆波澜不惊地招她坐在树下,问道:“为什么还吃那药?”
“没有下次。”
尚乙面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