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松的将古人族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产生了与苏珀珥一模一样的疑问——这个古人族怎么这么轻?他甚至有了新的疑问,古人族男性可以这么轻吗?是自己太重了吗?他在自己的脑中胡思乱想,不妨碍他大跨步的快速奔跑,跑了五个呼吸,他觉得这个距离足够远了,对这个古人族足够安全了,将肩上的古人族小心地放在沙面之上,他的心里还对于眼前的古人族有着许多感激之情,正是古人族的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最后那只小个观察者的生命,不然他和安德所向往相遇的“幸符”可能都无法相遇了,都将死在苏珀珥的手中。他轻轻地替古人族脱掉上半身的墨紫残缺防具,看到古人族隐藏在墨紫残缺防具下的身体,他才知道这个古人族有多瘦...跟他相比太瘦了,跟安德更是不能比,苏珀珥更是比他比他壮上数倍不止了。他将古人族翻过身,看着古人族的后背,他觉得古人族的墨紫裹身衣好像过于过于宽松了,鲍思没有多想,从自己的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取出了一小卷薄纱,又取出三片玉髓绿色的药叶,将它们放入口中嚼碎,从口中吐到左手手掌中,尽可能轻柔地将嚼碎的药叶碎片们涂抹在古人族的左腰的伤口处,苏珀珥的横砍太深了,这使古人族的伤口比鲍思想象中的伤口更为长,三片药叶明显不够,鲍思又从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取出了三片玉髓绿色的药叶,看着手中药叶,又看了看古人族过长的伤口,他眼神里尽是不舍和不愿,他闭上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将它吐出,然后闭着眼将其中的两片药叶塞回了自己的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哎...够用了,够用了,他不会死的......鲍思将这片药叶塞入口中,嚼碎了吐至左手手掌,继续之前未能完成的涂抹,他发现距离完全涂抹好整个伤口还差上了一些,但内心极度不愿使用剩下仅有的两片药叶了,他只好将之前涂抹的药叶碎片轻轻地刮出少许匀至伤口没能涂抹到的地方,将左手的每根手指都刮干净,把所有肉眼可见的药叶碎片都刮到古人族的伤口上,勉强将整个伤口都涂抹上药叶碎片了。他的双手轻轻地把薄纱在古人族的腰部裹上三圈,完全的将伤口裹住,不再有蜜黄尘流出。做完这一切,鲍思的六片药叶还剩下两片,整小卷薄纱只剩下小半卷了。心疼之情不自觉地从眼神中流露出,看得此时来到古人族身旁的观察者莫名其妙,它甚至因此以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即将死去,悲伤的呜声从它口中传出。声音将鲍思从自己的心疼与不舍中拉出,他将古人族再一次翻过身,打算揭下古人族的面巾,想看下古人族的状况是否好转,当他揭下墨紫色的面巾,他才发觉这个古人族,居然是个女性。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个瞬间得到解答。
他替她穿回她的墨紫残缺防具,之前没觉察到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现在...他的害羞之情油然而生,他替一个女人脱了防具,又替同一个女人穿回防具,他还摸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他加快了手上的进度,一下子就让她穿上了防具,但他这次的加快,使他的手法变得粗鲁,让她的防具触碰到了她左腰的伤口,她不由得微弱地喊出了声。鲍思站起身,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庞,英俊飒爽,甚至不近距离细看很难觉察到她脸上残留下的一缕美丽。他又看向观察者,观察者也看向鲍思,彼此对视着。鲍思右手叉腰,左手食指指了指观察者,又指了指躺在沙面上的她,观察者微微点头,好像能够理解鲍思的意思。鲍思只是听闻观察者通人性,识人意,但在他面前发生,还是让他不得不惊异。观察者向着鲍思伸出右前腿,将右前足向上抬起指向鲍思,然后将右前腿缩回一半,又再次伸出,将右前足指向苏珀珥所在的方向。它眼神中的愤怒与痛苦鲍思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也理解了观察者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向着苏珀珥所在的方向跑去。
她之前看见的从左侧跃出的那一抹火鹅紫,正是穿着火鹅紫色报废防具的安德。他用双手握住残缺武器的柄部,劈向苏珀珥左手的残缺武器的中间部分,将苏珀珥的上挑打断。安德本以为这一劈能将苏珀珥左手的武器劈断或是使苏珀珥左手的武器脱手,但他还是低估了苏珀珥的力量,也低估了她的残缺武器的质量。苏珀珥左手的武器连带着左手和整个左臂向着自己左后方弹开,他没能想到自己右侧会突然窜出另一个古人族,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观察者身上了,后来则转移到了那个被带走的古人族身上,他太过于专注于一个对象了。
安德没打算给苏珀珥更多的机会与时间去调整他的心态,左手松开武器的柄部,用右手将武器反握,右脚向右前方迈出一步,左脚跟上也向右前方迈出一小步,安德的整个人只一步就来到了苏珀珥的眼前,苏珀珥一直等待着的右手武器向安德的左腰间横向砍去。安德的整个身躯在苏珀珥的眼中突然向左旋,他右手反握着的武器从左向右横向对着苏珀珥的脖颈刺来。苏珀珥不得不去抵挡这次刺击了,继续这样下去,安德不但拉开了与自己右手的武器的距离,还拉近了与自己身体的距离,他可以在自己砍中他左边腰部之前刺中自己的脖颈...这个家伙比刚才那个古人族危险太多了。苏珀珥只能暂时放弃攻击安德,将身体微微左旋,双脚接连后撤半步然后用左手的残缺武器拨开安德的刺击,将安德的武器拨向右侧,左脚向前迈出半步,右脚跟进也迈出半步,左脚率先落地,落地的瞬间,苏珀珥左臂微弯,顺势将左手的残缺武器向左上方捅刺而出,他也打算攻击安德的脖颈了。
安德看着向着自己脖颈右侧捅刺而来的武器,咽了咽口水,右脚向着左前方横向挪动一步,整个上半身向左下方倾斜,刚好能够躲过苏珀珥的捅刺,同时将被苏珀珥拨至左侧的武器从左上方向右下方斜刺。苏珀珥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古人族,牙齿紧咬着,整个脸都绷住,同时绷住的还有他的双腿,他捅刺不得立刻将右脚后撤,随后带动整个身躯后撤,左脚跟上也后撤一步。但是安德并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他们太近了,即便苏珀珥后撤一步,安德也还是能刺中他,虽然已不能够刺中安德觉得理想的部位,但安德还是继续向着右下方斜刺而出,刺中正在后撤中的苏珀珥的左膝。安德可不是她,安德的力量可能只是对比苏珀珥略逊一筹而已,但也不能小视。他的右手武器深深的刺进了苏珀珥的左膝之中,他并没有犹豫,立刻将武器收回,许多蜜黄尘从苏珀珥的左膝处喷溅而出。安德并不急于再次进攻,一击得手后,左右脚同时后撤两步半,与苏珀珥拉开距离。苏珀珥应该会收到威慑暂避自己的锋芒,自己也可以安心地等待鲍思的到来,两人一起进攻苏珀珥,他肯定招架不住的,自己一个人进攻还是很危险的,想到刚才的几次你来我往,安德不由得再一次咽了咽口水。安德微眯着双眼,警惕着苏珀珥的一举一动。左膝处的疼痛及时的让苏珀珥对这眼前的安德更加重视,苏珀珥看着安德向后撤退了两步,应该更多,深吸了一大口气,较缓地吐出,反复了三次,调整好握着武器的双手,不再紧握,他必须要更加集中,集中!此刻的苏珀珥在安德看来,整个人情感都已消失,不再外露,比之前的苏珀珥更危险了。鲍思怎么还不来?安德此时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明显的压迫了,之前这种压迫都没有多少实感,可能因为苏珀珥此前都没将压迫给予自己或是那个时候还没察觉到自己...武器不自觉的被安德反握的更紧了。
苏珀珥并没有被安德的这一次刺击所震慑,他右脚向前轻踏出一步,左脚随即轻踏跟上,紧接着右脚重踩沙面,快速地迈出一步半,左脚紧随其后。两步半迈出的同时,苏珀珥已经将左手武器调整至向前指向安德,右手手臂弯曲内收,将右手略微向上抬起,让武器置于右肩上,刃口向上。苏珀珥一个呼吸间来到了安德的面前,安德并没有后撤,以现在苏珀珥这个集中的状态,他的后撤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被动,他需要尽可能冷静和仔细的判断,既躲过苏珀珥的攻击,又能攻击苏珀珥。尽管安德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额头的汗水仍旧会不住的向下流淌着,几滴汗水从眼角沁入了左眼中,他不得不眨了眨左眼,这个瞬间苏珀珥的武器从他头顶的左边向下斩击,安德来不及将右手的武器换至左手来抵挡这次斩击,只好将右手反握着的武器抬至头顶左侧勉强挡住攻击,自己的身躯则因为承受着苏珀珥巨大的力量而被迫半蹲在沙面上。苏珀珥的斩击被挡后,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将柄部向上抬,使武器微微抬起些许,然后拇指用力向下扣,使自己右手的武器向下敲中安德的反握着用来防御的武器。苏珀珥的力量使得这次敲击效果显著,安德紧握武器的右手虎口开裂,流出少许的蜜黄尘,整个右臂被震得发麻,右手甚至差点松开,武器差点脱手。苏珀珥所做的这一敲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右手的武器敲击后,向下微压,接着向上削,让安德的武器彻底脱手。安德站起身想要尽快后撤,苏珀珥的左手武器比他后撤的速度更快,在他武器脱手的那一刻就刺向了他的右胸,安德站起身时苏珀珥的武器已经贴至他的右胸口,但安德勉强站起身,武器只能刺入他的右腹,苏珀珥将左手武器抽回,蜜黄尘不断地从安德的右腹部流出。安德此时手无寸铁,武器被苏珀珥挑飞至左后方的沙面上,自己无法抵御苏珀珥的任何攻击了,只能躲避,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苏珀珥左膝与左腹都有流尘的迹象,但安德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比自己的身体厚实太多,两处伤口看起来对苏珀珥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苏珀珥没有给予安德多余的喘息时间,右脚前迈一步,左脚跟上,右手的武器随即便从右向左横砍,安德后撤一步,却还是被苏珀珥砍中左腰,伤口并不深,少许的蜜黄尘从伤口处流出。安德不断地向自己的左后方后撤,想要找机会拿回自己的武器,苏珀珥也觉察到了安德的意图,并没有用左手的武器去攻击安德,而是用右手的武器攻击他,逼迫他远离脱手后飞至沙面上的武器。没有了武器,安德根本不是苏珀珥的对手,两人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苏珀珥正打算发起下一波攻击,安德的武器却苏珀珥的右前方朝着安德飞去。
“接好了,安德。”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安德等候多时的鲍思。
安德听见了鲍思的声音,满脸的严肃放松了一些,转过头向左后侧看去,自己的武器在眼中不断地变大,看准距离后,安德后撤一步半,准备用自己的左手接住飞来的武器。苏珀珥并不打算让安德重新获得他的武器,他将右手的武器再次上抬放置于右肩之上,刃口向上,左手武器微微下压,右腿紧绷,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半,左脚紧随其后踏出一步,右手武器自上而下向着安德伸出的左手劈去。他没能劈到安德的左手或是左臂,鲍思及时地跑到安德的身前,右手横置武器挡住苏珀珥的劈砍,他单手无法完全承受苏珀珥的力量,只好将自己的左手手掌放在武器器身中间,左右手同时发力,自己的身躯也不由得半跪,左膝触及沙面,用下半身和沙面来分担苏珀珥的力量,这才勉强抵挡住苏珀珥的这次攻击。
苏珀珥并没有试着敲击鲍思右手的武器,既因为他有用左手支撑武器器身,还因为安德已经获得了自己的武器,随时都会攻击自己,形成苏珀珥自己以一敌二的局面,他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快,最好能在安德支援鲍思之前,将鲍思的武器挑飞。苏珀珥直接将右手的武器顺势沿着鲍思武器的刃口向下划,当武器的刃尖划至脱离鲍思的武器刃口,他立刻将武器的刃口向上,手腕由内向外旋,将武器旋转半圈,然后食指用力向上抬起柄部,右手的武器沿着鲍思武器的器身向上削,苏珀珥没有直接去挑飞鲍思的武器,而是想要沿着武器器身削向鲍思的左手,以此来逼迫他放弃武器。鲍思既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左手,也不打算任由苏珀珥挑飞自己的武器,之前在不远处飞奔的途中他就已经目睹了之前安德被苏珀珥挑飞武器的那一幕。他将左手从武器器身上移开,向后缩回,同时用右手将武器向下压,使右手的武器向下划,苏珀珥的武器向上削,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苏珀珥也有预料到此时发生的情况,右手收回,右手武器重新放置于右肩之上,随时准备再次劈出,左手由身后向前拉,从左上方向右下方大力挥劈,鲍思不得不再一次横置武器,抵挡苏珀珥的挥劈。尽管鲍思抵挡住了这次挥劈,但苏珀珥的左手武器原本是她的武器,比苏珀珥右手的武器长出许多,苏珀珥武器刃口向下不断地用力下压,鲍思难以阻止苏珀珥左手武器的下压,他的力量无法与苏珀珥的力量所抗衡,苏珀珥的武器终于还是落到了鲍思的右肩上,一点一点地进入鲍思的右肩内。安德的觉察到鲍思的困境,打算从左侧攻击苏珀珥的右侧,逼迫他放弃继续攻击鲍思,但是安德刚刚迈出半步便发觉不对,若是此时不去右侧支援鲍思一同抵挡苏珀珥的攻击,鲍思的这条右臂就会被苏珀珥砍去。安德不得不用更快的速度来到鲍思的右侧身后,将武器横置,用双手将苏珀珥的武器向上抬起,集两人之力才真正防住这一击。鲍思的伤口非常深,苏珀珥的这一击已经砍到了他的骨,他自己无法看清伤口里的情况,但从这个异常的痛感来判断,他或许已经被苏珀珥劈裂了右肩里的骨了。蜜黄尘从鲍思的右肩的伤口处流出,沿着整个右臂流至沙面上,整个手臂被染的蜜黄。他只能换左手持武器,站起身,后撤半步来到安德的身旁。安德看向鲍思的右肩,对于苏珀珥更为忌惮了,他开始觉得自己和鲍思两个人是无法击败苏珀珥的。鲍思也产生了与他一模一样的想法,右肩的异常的痛感更是让鲍思彻底地失去了原本的斗志。他的左臂弯曲着,左手握着武器向右肩靠近,食指与中指继续握着武器,拇指、无名指与小指轻轻触碰着右肩。额头与脖颈后面接连不断地冒出汗水,鲍思用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双眉一直下压着,一刻也没有松开。他将他直立地身躯向前下方微微弯曲,同时弯曲右膝,将右脚尽可能轻地后撤一步半,再是弯曲左膝,将左脚尽可能轻地后撤一步半,周而复始,三个呼吸间,他已经与安德拉开了九步的距离,与苏珀珥则是拉开了十步的距离。
苏珀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安德身后鲍思的举动,只是略微地调整呼吸准备继续攻击眼前的安德,但在调整了一个呼吸后,原本躲在安德身后,因为视线被安德的身体所挡住而无法看到的鲍思突然能够被苏珀珥所看到...后面那个古人族打算抛弃同伴逃跑了……觉察到鲍思的心思之后,苏珀珥更是直接放弃了之前的攻击模式,他打算更为直接的结束现在与安德的战斗,他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去找到那只观察者。
“你的同伴...逃走了。”苏珀珥用左手的武器向着右前方指了指。
安德了解鲍思的性格,此前鲍思几次战斗也有过这样的举动,但这一次或许会要了安德的生命...这个家伙,该死......他左脚后撤半步,右脚跟上,同时向左微转脑袋,让自己可以看见左后方的景象——鲍思后撤了十步以上的距离,他甚至直接转过身飞奔逃走了。安德将目光收回,继续看向苏珀珥,心中清楚自己的处境,尴尬中带着无奈。刚刚才过来支援的同伴,承受一击之后便逃之夭夭...
苏珀珥将右手的武器从右肩上移开,双手的武器都指向了安德,右腿弓步前跨,右脚迈出一步半,左脚跟上迈出一步,右手紧握,右臂紧绷,左臂发力,带动左手,将左手的武器刺向安德受伤的右腹。安德右手反握着的武器下移至右腹部,试图将苏珀珥刺来的武器拨开,但失尘至现在,安德的力量越来越弱,无法与苏珀珥的巨力相抗衡,难以拨开他刺来的武器,只能勉强防住这次刺击,使刺击偏移,从右腹旁擦过。但还是触碰到了他的伤口,安德的左眼眼皮轻抖,咬紧牙关,将整个身躯向左移动。苏珀珥在安德勉强挡住自己刺击的瞬间,将右手的武器向着右侧甩去,他觉得安德一定会向右侧移动,安德也确实向着自己的左侧移动了,安德若是多移动一点,苏珀珥的武器将会直接命中他的双眉间,但安德因为失尘导致行动迟钝,少移动了一点,武器直接向他的左眼甩来,武器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大,安德做出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快的反应——用左手向前伸出,阻止武器刺入自己的左眼。武器直接刺穿了他的左手,苏珀珥的巨力,使武器的刃尖,最终还是刺到了安德的左眼。
苏珀珥收回了左手的武器,向着安德走来,用右手将武器拨出,继续向左前方走去,安德已经不可能与他战斗了,他要去追寻那个被逃走的古人族给救走的古人族,找到那个古人族就可以找到最后那只观察者了。
安德的左手痛得失去了感觉,左边的世界在刺入的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他很想喊出声,但是疼痛让他甚至无法呐喊,他只能长开嘴,用不断流出蜜黄尘的左手捂着不断流出蜜黄尘的左眼,整个左手与左脸都布满了尘迹。紧闭着双眼,鼻子急促地呼吸着,更多的是吸气,好像这样才能够让疼痛减轻。
墨色从天空中褪去,云层无法再阻挡碧阳丝毫,群青带着自己的光辉袭遍沙漠。狂风渐起,在沙面之上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小漩涡,小漩涡不断地被狂风触摸着,它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它的愤怒与羞耻让它越来越膨胀,小漩涡变成了大漩涡,最终成为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向着东南反方向袭来。
史蒂彻斯没有办法继续等待下去了,太久了,他打算独自前往父亲刚才去的那个沙丘,总漠芬们不同意他独自前往,但他们也开始对苏珀珥的情况产生了担忧,于是他们与史蒂彻斯一同前往那个沙丘。
苏珀珥逐渐远离了安德,左膝的受伤还是给苏珀珥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尘迹覆满了整个左小腿和左脚,他只能拖着左腿行走。左手的武器被苏珀珥放到左手中,右手同时拿着两把武器,他用空出来的左手捂着左腹的伤口,让伤口处的失尘稍微减轻一点。
“呜!”最后那只观察者的清脆叫声从苏珀珥的左前方传来。
苏珀珥微眯着双眼,望向左前方,看见了正在朝着自己跑来的观察者。他的目光聚焦在观察者的身上,难以动弹丝毫。他努力地大跨步的前进着,他很想让自己更快地前进,所以不再用左手捂着左腹的伤口,而是用左手来拖拽自己的左腿前迈,让自己的左腿得以不用一直拖在身后。他开始加快自己的脚步,观察者好像没有觉察到他,一直朝着他跑来,宛如他之前杀死的那只最大的观察者一般。心中的喜悦之情洋溢在脸上,严肃的脸得以放松,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终于...
观察者已经彻底的出现在他视野之中,不再是之前看见的小小的身影了。观察者此时才看见他,放慢了脚步,小巧的身躯颤抖着,愤怒的呜声中带着它心中的痛苦,它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对苏珀珥的愤怒,这份愤怒本该带着恨意,但它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恨,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宣泄自己的愤怒。它的呜声一直持续着,它的痛苦只能化作它的泪水,再也找不到别的方式来表达。
苏珀珥用左手拖拽着左腿向前迈出一步半,刺痛从左膝深处传来,他只是咬紧牙关,整个脸庞在他不断地前行中越发惨白。他应该一步一步迈出的,可是他的心不允许自己慢慢来了。苏珀珥正在忍着痛前行着,他的右脚下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使之前被鲍思带着的那个古人族。她用右腿缠住苏珀珥的右腿,从左向右旋转身躯,将右肘向着苏珀珥的后背击打,苏珀珥本不会倒下的,但是他正在迈出他的受伤的左腿,借着她的击打与自己的体重,苏珀珥的受伤的左膝这个瞬间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疼痛,左膝不得不向下弯曲,整个身躯向左下方倒下,右手松开两把残缺武器,左手与右手同时拍向沙面,支撑苏珀珥的身躯,借着是左膝触及沙面,再是右膝触碰沙面,苏珀珥厚实的身躯就在一瞬间倒下了。她后撤半步,一脚踢向苏珀珥的背部右侧。苏珀珥再次拍击地面,试着让自己先直立上半身,再应对接下来这个古人族的攻击,他直立上半身后立刻看见左侧沙面下方的流沙。他现在独自一人,进了流沙便是任人宰割了。苏珀珥忌惮着左侧的流沙,但却并不觉得这个古人族能够将自己踢入流沙之中,古人族的力量太小了。古人族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尽管无奈,却不能够放弃,她又再次踢向苏珀珥的背部右侧,苏珀珥的身躯被踢得移动了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
苏珀珥正准备用双手撑住沙面让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她又踢了一脚,这一脚甚至没有能够得到苏珀珥的注意,但她这一脚踢出后,又踢出了两脚,这两脚直接将苏珀珥几乎踢到了流沙边缘,苏珀珥不得不转过头看向古人族,古人族怎么突然力量变大了?鲍思与安德出现在苏珀珥的眼前,甚至不容他多想,两人拽住他的古铜紫残缺防具,各再次向着他的腰部踢出一脚,将苏珀珥踢入流沙之中,三人看着苏珀珥慢慢陷入流沙的厚实身躯,并没有打算去结束他的生命,而是转身离去。鲍思松开拽住古铜紫残缺防具的手,任由安德拿着它,安德将它丢给她,与鲍思彼此搀扶着行走。她用右手接住古铜紫残缺防具,凝视着背对着自己的两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墨紫残缺防具,闭上双眼,左手捂着左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放下左手,睁开双眼,眼中再次出现了彼此搀扶着行走的安德与鲍思。她脱去了自己的墨紫残缺防具,穿上了原本属于苏珀珥的古铜紫残缺防具,拾起苏珀珥松开右手后掉落在沙面上的两把残缺武器,努力跟上前方的安德与鲍思。
苏珀珥不由自主地挣扎着,想要从流沙中逃出,但左膝与左腹的疼痛使他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的身躯半陷在流沙中。他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史蒂彻斯与漠芬们能觉察到异常后尽快赶来,他们的到来既能将自己从流沙中救出,还能一同将那三人彻底解决,追寻最后的那只观察者。
两人走到距离苏珀珥较远的一个沙丘旁,坐下休息,安德从自己的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取出六片玉髓绿色的药叶,将它们递给了鲍思,用眼神向鲍思投递着自己的愤怒,鲍思接过安德的药叶,将它们依次放在口中咀嚼,吐在右手中,鲍思躲避着安德的眼神,他自己的眼神中则流露出少许的尴尬,安德脱下火鹅紫报废防具,鲍思则先讲药叶碎片涂抹在他的左眼伤口上,再将剩余的药叶碎片涂抹在他的右腹伤口上。
她来到他们身旁,看着他们,眼中流露着此前从未感受过的安心。一声清脆的呜声吸引了三人的视线,她身后不远处的沙面上,正是跟随她而来的观察者,它看着她,奇妙的情感在它眼中孕育着,它只是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的种种一切都放进自己的心里,然后它离开了,逐渐化为一个小小的月白色的点,消失不见了。
龙卷风裹着白沙,变得有些沉重了,它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脚步,艰难地向着史蒂彻斯和漠芬们袭来。当史蒂彻斯和漠芬们来到沙丘顶端,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身后左侧那个巨大的白色龙卷风,裹着白沙,沙尘暴在它脚下正在逐渐形成。他们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苏珀珥,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古铜紫色的踪影。
当龙卷风来到苏珀珥所在的流沙附近,苏珀珥和那三人都在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危险处境。三人搀扶着彼此向着远处飞奔,咬牙坚持着,药叶碎片尽可能地减轻了他们的痛苦,让他们可以跑得更快,跑得更久。苏珀珥仰起头呼喊着史蒂彻斯与漠芬们,他们隐约能够听见苏珀珥的呼喊声,但却没办法看到他的身影,最终他们发觉了他的身影,他正与两个火鹅紫色的身影互相搀扶着飞奔。呼喊声却是从龙卷风与沙尘暴的中心传来的,尽管感到奇怪,漠芬们还是打算先来带着史蒂彻斯离开这里,首领好像没有死去。
龙卷风将苏珀珥从流沙中捞起,让他不再陷于流沙之中。他厚实的身躯被龙卷风捞至怀中,呼喊声逐渐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苏珀珥。此时的夙乙村中,史蒂彻斯的母亲奄奄一息,她的身体无法支撑她继续她的人生了,她开始出现了恍惚,苏珀珥出现她眼前,带着满脸的笑意,牵着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深情地亲吻着她,好久...彼此好久都没有这样了......
尘从她的鼻中最后一次流出,她的脸上徘徊着失去已久的幸福。
史蒂彻斯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回过头,却只能看见逐渐远去的龙卷风和逐渐向着自己靠近的沙尘暴。漠芬们都说父亲还活着,他们看见了父亲的古铜紫残缺防具,父亲...父亲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