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声却忽然笑了,一边笑,一边问:“他知不知道你今天要来?你们父子两人,啊?哈哈哈。”
言声以为自己不会掉泪的,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原本还想低着头,别人就瞧不见,可是头低了,眼泪还是收不回去。收不回,便不收回,言声索来如此,便趴在桌子面上,把脸埋在臂弯里,任眼泪流个痛快。
中年男人看到言声如此情绪失控,抬起手来,想安慰一下言声,可那半头的白发,在他眼前如此刺眼,那只手掌就抚不下去了。言声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埋着头,一点声音也无的,在那儿趴着。
中年男人收回了手,自顾自在一边说着话:“言声,那时候我离开,是病了,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人就回不来了。我去国外疗养了大半年,那时候,小健与我因为他母亲当年离开的原因而大吵了一架,他闹着要离家出走,我就是因这原因才发了病。我为了留住他,答应他找到他的母亲后,让他自行选择去留。后来,在他不高兴的那段时间里,就认识了悦容,就是与他订婚的孩子。我们了解到悦容的家世清白,与小健也般配,再看小健也难得愿意与一个女孩子交往,看他们发展平稳,后来家里便张罗着要为他们订婚,小健也一直淡淡的,但家里提出来了,这件事就算这样定了下来。咳咳咳。”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猛然咳了出来。言声一时间被他咳嗽的猛烈程度给惊了一下,抬起头来,便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还是拿起水壶,开始烧水,在烧水之前,用桌子上的另一个杯子先倒了些白水给他,也不管凉不凉的直接推了过去。
中年男子因咳嗽而涨得脸通红,这时候,便急急拿过杯子喝了一口,又一口。小杯本就容量不大,两口就见了底,这时候,壶里的水也微微热了些,言声便拿过来,又倒了一杯,中年男人便又一口喝了下去,这时候方才稳住一些。言声一时间忘了自己的怒火,擦了擦眼睛,把小茶壶里的剩茶倒了,便开始准备泡茶。
中年男人看到言声已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神色也松了下来。便接着往下说:“后来,小健因为等不到他母亲的消息,便四处游荡。他原来自己有一个摄影室,专门拍一些景物,生意不好不坏,但是他突然不想做了,就收了那项目,说是要游历四方。当时,正好几个朋友一起投资互联网项目,经过介绍,我们便收了这一家公司,却没想到,言声,言声啊,你在那里。”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就看着言声,许多的无柰,懊恼全在他两句的言声里头了。言声听了,也只当没听着。心里却明白了,难怪他与言声的几次见面,言声总是瞧不明白他眼里的神色,原来这当中是这样的一场。当初,自己在网上见不到他了,许多的无柰不也是这般随了她几年的光景,只到男孩子的出现。可这一切,到底是谁错了?
“小健因为不想在家里待着,我便安排他到此地,也让他有个牵绊,不至于跑得我找不着他。这以后的事,却是让人想也想不到。言声,我本以为这一生也不会见到你,便在去年,与娴雅结了婚,我也老了,想着身边有个伴,也好有个说话的人。那时候,你若不说那100次的话,不做那100次的坚持,我们的今天,是不是都不一样?我当时也是想着看满你100次,遂了你的心愿,第一次这般让着女人,却让出这样的结果来,言声,我也是痛心的。”
中年男人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又咳了两声,在那里摇着头,又摇着头。“言声,不是我不成全你,你曾是我在意过的女人,怎么可以和我的儿子结婚?言声,不可以啊,不可以啊。”
中年男人抬脸看着言声,言声却不愿瞧他。在那里仍如第二次见面般安安静静泡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了,似乎刚才的怒火一下子消失不见。中年男人的眼神里便再次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就差点心脏病发,我一刻也不能等,便来了这里要见一见,那个照片里的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让我们父子两人,居然,居然。。。。。。”中年男人说到这里,便有些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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