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混杂淹没。
不少人拎着包裹向城门处涌去。
砰——呜——
城门关闭。
人群中有人大吼:“宫中有变,吴王被困,镇北军特地前来救助,尔等速速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她见着慌乱的京城街道忙退回宅子内,伸手准备关大门,听到喊话脚步忽地顿住。
吴王被困?镇北军救助?
吴王怎会被困?
他在宫中权利颇大,太子逝世后他大肆暴虐斩杀余党,手下兵马也足以碾压魏王等人,被困实在蹊跷。
镇北军是萧邢率领的军队啊,他回京复命,这镇北军怎得擅入京城。
是要谋反吗?
迎蓉正愣在原地惊愕的思考着,却见街上几个身着皇宫侍卫白色盔甲的人走来。
她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定神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人。
这些人的方向明显是朝她来的,她心下一颤,顿时惊慌失措,颤抖着脚步缓缓退后。
她方寸已乱,转身没跑几步一下就被猛然抓住。
身后几声粗狂的声音响起。
“是她吗?”
“就是她。走,把她带回去!”
迎蓉被吓得大惊失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忽而脖颈一痛,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被几人打晕押着直接一路送入了皇宫,而后被锁在一间柴房里。
时间过得很快,天很快黑了下去,幽幽的夜幕降临,外面漆黑一片,柴房里四处漏风,呜呜的风声响起,枯柴霉味和不知名的味道萦绕在柴房里。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自从被锁入柴房,便一直在呜呜的呼救。
可这处实在是偏僻,她等了一下午,愣是没听到半个人的脚步声经过。
手腕上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迎蓉微微动了动,粗糙的麻绳摩擦着娇嫩的肌肤,刺痛火辣感不断传来。
脚上也被紧紧捆住,麻绳捆了足足有五六圈。
她嘴里塞着块布,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拼尽全力大喊嘴里也只能发出细若蚊蝇的游丝声儿。
她瘫倒在厚实的柴火上,目光暗淡无光。
嘎。
嗄。
几只乌鸦在枝头发出惨叫,声音毛骨悚然。
她望着漆黑的柴房顶默默流着泪,全身战战兢兢蜷缩在一起。
头微微靠着在墙上,逐渐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火光冲天,传来阵阵厮杀呐喊。
迎蓉被震醒。
她闻声,费力地扭着腰在地上磨蹭,艰难移动到门框前,眨着水润润的眼睛隔着门缝对外望去。
深宫苑内,深黑夜里,火光燃燃,大片深绿树林被照亮,宽阔的小道上,宫人们四处逃窜。
她眨着眼,一动不动的窥视着外面。
数量不多身着白色盔甲的侍卫被黑色盔甲的人斩杀,血淋淋……
她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不知道两者谁是敌是友。
几滴热血透过门缝溅入,洒在了她的脸上。
血滴还泛着丝丝温度,微风透过细缝钻了进来,一吹,温热逐渐转变为寒凉,进而凝固。
迎蓉细长微翘的睫毛颤颤巍巍的抖了起来,浑身开始止不住的战栗。
惧意从心底油然而生,她胆战心惊的坐在地上连呼吸都在慢慢放缓,一动不敢动。
一声猛烈的痛苦惨叫隔着木门传来。
“啊!!!”
又是阵阵痛苦不堪的哀嚎。
耳膜被刺激,她忍不住又悄悄抬眼透过木门间的细缝窥看。
一高大魁梧身穿玄色盔甲的人持剑猛然刺入一人肩膀处,那人倒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哇哇哀嚎,身体阵阵颤抖着,鲜血从衣服里溢出染红了寒凉的剑刃。
他侧对着她这边,深邃的面容沉在黑暗里,看不不大清。
迎蓉窥视的目光微抖着看过去,触及到男人宽阔肩上正微微飘动的黑披风,心里猛地一震。
那披风,好熟悉。就是她曾经沾水擦拭许久,还细细整理过……
萧邢黑眸里寒芒闪动,阴冷的眸子瞥着地上的人。
低沉狠厉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说不说。”
地上之人颤抖着,哀嚎着,却依然死死咬紧牙关。
戾气染上男人的眉梢,萧邢嗜血的目光紧盯着地上之人,手腕持着剑柄开始缓缓转动,锋利的剑刃在肉里缓缓搅动起来。
她惊恐的望着这血肉模糊的一幕愣在原地,不自主的屏息凝神,身体紧绷僵住。
两道细细的柳眉紧紧蹙起。
“她在哪儿?”
剑刃猛地拔出,血液四溅。
地上之人死死挣扎。
直至吐血而亡也未说出一个字。
萧邢满脸阴寒,持着正滴血的剑,沉声吩咐道:“拖到乱葬岗,喂狗。”
迎蓉敛气屏息,浑身僵在原地,腿也因为太长时间没动而全麻。
几个兵士上来道了句是,拖着宫人便下去了。
下一个宫人被拖了上来,宫婢颤颤巍巍的哆嗦着:“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些事情……”
哗的一声,锋利的剑刃直抵宫婢细弱的脖子。
“说!她在哪儿?”
怒气喷薄而出。
宫婢浑身颤抖着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脖子上因身体抖动而溢出一丝血,沿着锋利的剑刃流下。
他黑眸微沉,手中剑刃微动,剑身在夜里寒光闪现。
又要杀她?
宫婢是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还没她大。
心刹那间被提到嗓子眼,她猛地深吸一口冷气。
萧邢耳尖微动,嗜血幽冷的眸光立刻凌厉的射向柴房。
水润的眼睛隔着细缝感受到了嗜血的气息。顿时,迎蓉浑身如跌入冰窖。
迎蓉激动恐慌的费尽全力扭动着腰向后移去,费尽地站起身来,想蹦跳着躲到柴房的柜子里。
然而,她还没站起来,木门就被人狠狠大力一踹,轰动一下倾然倒地,地上震起浓厚的灰尘在空中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