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杨烨,你起床了吗?”
“还没。”
“我想去公园看栀子花,你能陪我去吗?”
“你不疼了?”
“不疼了!”
“那好吧。”
“那我们十点钟大门口见!”
“嗯。”
城郊公园。阴郁的天。
“杨烨,你知道栀子花的花语吗?”白栀子弯腰,摘下一朵泛黄的栀子花,起身,把花放在了自己耳朵上。
“不知道。”
“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我做梦都想着,被人疼爱,被人守护。”
“……”
白栀子,一个久不被疼爱的人,最能识别疼爱,也最能珍惜疼爱。
“我又来送它们回家了!”
“……”
“但明年夏天它们又会回来的!”
“……”
“人生如草木,最幸运的,无非就是能在开花的时候开花。就像栀子花这样,一到夏天,开得痛痛快快,香得痛痛快快。”
“……”
“未来某天,临死之前,我一定要在我的墓地里种满栀子树!”
“你想……栀子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哈哈——”白栀子为难地笑了。
“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人死了,一切无从说起。”
“要是没有希望呢?死亡或许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生命的重来!”
“……”
“要能自然死亡当然是最好了!”
“……”
“人是有缺陷的个体,与生俱来,总想着混进社会群体里,请其他人帮忙,克服缺陷,完善自己。殊不知正是因为那致命的缺陷,让他常常在社会交往中显得格格不入,使到手的结果往往出人意外。”
“……”
“一次一次尝试,一次一次失败,一次次证明自己是多余人。”
“……”
“现在,人看人,交往不交往,只看标签。成绩好的,是学霸;成绩菜的,是学渣。有钱的,无一例外都是高富帅;没钱的,无一幸免都是矮穷矬。当一个人穿上了金光闪闪、他人有利可图的外衣,那么另一个人便不会在乎这个人外衣里面裹着的是怎样一颗灵魂。”
“……”
“也许是因为,标签容易看见,灵魂看不见,也懒得去看见。”
“……”
白栀子今天没有穿蓝白校服,而是穿着无袖的白色连衣裙。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她身上的白裙子一样白。风里裹挟着花瓣腐烂的气息,吹过来,撩动了她披散着的长头发。白栀子以女生惯用的姿势将自己头发捋到了耳后。随后,她又摘下一朵栀子花,踮起脚,放到了杨烨左耳上。
“……”
“杨烨,我好看吗?”
“好看。”
“你都没有看我!”
“……”
白栀子仰着头看着杨烨,杨烨低着头看着白栀子。
“走了这么久,你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下?”
“嗯。”白栀子指了指湖边的一张空长椅。
“下星期三就期末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从来都不担心考试!”
“我帮你复习吧?”
“……”
湖面上空,这时,飘上来许多只彩色的风筝。
“杨烨,你看过胡塞尼写的《追风筝的人》吗?”白栀子双手撑着长椅,望着天空中的风筝。
“为你,千千万万遍!”
“杨烨,你能做我的‘哈桑’吗?”
“‘阿米尔’,你会背叛我吗?”
“……”
“白栀子,你会做风筝吗?”杨烨见白栀子不说话了,换了话头。
“不会。”
“我做过。小时候家里穷,我想玩什么,都要自己去折腾。”
“……”
“我做的风筝都飞不起来,但我还是会欢天喜地地拖着风筝在山路上跑。心里总想着,自己再跑快点,风筝也许就飞起来了!”
“……”
“可是即使我跑到腿抽筋,风筝也还是飞不起来。”
“所以,你放弃了?”
“没有,到了放风筝的时节,我还是会不死心地做上几只风筝来玩。”
“……”
“梦是风筝,牵在手上,向往蓝天。可我的风筝飞不起来。”
“……”
“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杨烨看了一下手表。
“你能陪我再坐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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