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握著,柔聲道:“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是真心傾慕於老爺的人品高潔,并不是為了什麼錦衣華服。為妻自當與老爺共同進退。”?史老爺感激啼澪,娶妻如此,相惜相知,夫復何求呢。
風吹一片葉,萬物已驚秋。这天仍是要送芸儿去书斋,婉柔借故又和檀公子聊了会儿。他便说自己过几日有事要离开。女子打趣地问可是又到了修身养性的时候,檀公子只笑笑也不搭话。
夫人心下念著:[他如今離開府上也好。免得等老爺回來,滿心滿意地要成全檀公子和芷彤的婚事,更為麻煩。]
兩個人正廊下說着話,冷不防小少爺從山石後,疾步如風地跑了過來。不遠處還跟著位年輕公子,也是清俊的模樣,大汗淋漓地追著。檀公子這次倒不急著拉開婉柔,瞧見芸兒,極開心地伸伸手。小孩子笑著繞過母親,被檀公子一把抱到懷裡。圓鼓鼓的小手伏在男子肩上,奶聲奶氣地:“今兒的書也太難背了...”
“哈哈?!”檀公子笑道:“如此酷暑的天氣,可還讀個什麼書呢,不如和我後面的池塘捉魚去?”?倆人轉身就走過了花門。[這會兒是初秋,哪裡有酷暑!]夫人無語地站在那裏:[真是不想讀書,什麼理由都找得。]
那位年輕的公子也到了近前,作了個揖:“刚才教小少爺唸書,應是太難了些,到把他嚇跑了。”
婉柔才反應過來此人是赫連先生。趕緊不好意思地說,明日就讓雲兒捧了茶與先生賠罪。
赫連公子適才遠遠望見女子,看她那樣年輕,還以為是柳小姐,沒想到竟是夫人。趕忙連連說夫人客氣。婉柔又問了問芸兒的功課,說了會兒話便散了。
这位教書的公子又回去書斋里收拾課本。待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已是晚膳时分。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有些惦記柳夫人。
他也是清俊人才,風華正茂,那求親的人也不少登門,美人兒也不是沒見過。但柳夫人可不同,若說相貌自然是漂亮,可是最難得是那份書卷氣,卻又不是讀腐了書的桎梏感。
[真真可惜!]止不住嘆息道:[那柳老爺可是滿身的世俗啊!]又憑空生出了減不斷,理還亂的憐香惜玉之心。再加上剛喝了點兒黃酒,才思泉湧,提筆成試:
“水煙殘花秋念起,無端竟惹相思到”
“小箋不諳離恨苦,鴻燕戲鱗兩憔悴”
寫就寫了吧,還非提上名落下款:“贈柳夫人廊間相見。”撩筆倒頭睡去。
第二日午后才起,早把昨儿的事抛之脑后。毕竟他也是知书守礼之人,再說也沒那份膽量,还能真去打扰柳夫人不成,也就心里偷空想想吧。
時候不早了又怕误了芸儿的书,匆匆忙忙地撿了些稍微有趣易懂的拿上。猛然間看到自己昨夜寫的詩,念了念仍不捨得扔掉,就卷了卷放入衣袖。
因着柳夫人的關係,這書就教得更認真些。可惜了“之乎者也”一大堆,小少爺完全提不起興趣,总惦記著何時和那位俊美公子再到池塘裡摸魚呢。
想著想著就出了神,小衣兜里掏出片花形香片,也是那日和檀公子要的。因並未薰過,味道也不濃郁。小傢伙就當個玩具般拍拍轉轉,鼻子下嗅一嗅,也歡喜得緊。
赫連公子瞧著芸兒又開始神情恍惚,手裡還轉着什麼。他氣得走過來用手指敲敲課桌,將那香片沒收。小少爺趕忙認真瞧著課本,書齋里又傳出朗朗清脆的讀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