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柏枝”习惯延续至今。
小时候不懂这些,只觉得烧东西好玩,爷孙俩围着火堆烤火就很开心了。等火烧完,奶奶也起床准备开始煮饺子了。还没吃完,刘琦已经在院子里叫我一起出去玩了。我从小吃饭就慢,他也习惯了,从来不催我,就坐在旁边静静等着。他话不多,偶尔奶奶问他几句,他会回答。不问,就不说话。
吃过早饭,和他一起在村子里的路上漫无目的地溜达。遇到相熟的长辈会给我们压岁钱,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我俩去小卖部挥霍一把了。我喜欢爬高上低,因此没少磕碰。他那么小心翼翼的人,却总是陪着我。高的地方总是他先上去,然后再拉我上去。有他在的时候,真的很安心。后来想想,也许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吧。
突然有一天爸妈从县城回来了,爷爷奶奶匆匆把我送到了姥姥家,我才知道舅舅意外去世了。
舅舅为人和善,人又聪明勤快,当时的他正在参加自己一手办起来的大棚蔬菜种植园剪彩仪式,却突然心脏病发作倒下了,再也没能起来。
当时的我对死还没有概念,只记得天空灰蒙蒙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白衣服,妈妈、舅妈、姥姥坐在灵堂地上哭,悲恸欲绝。我很害怕,哭着找妈妈,可是奶奶拉着不让我过去,表弟看到我哭了,也在旁边哭了起来。奶奶抱着我俩,哭声、嘈杂的说话声响成一片,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
长大后,我在照片里看到了舅舅,他抱着我坐在树上,清俊的面容,瘦瘦高高的身材,笑起来很暖。我想,也许命运是善待他的,让他永远留在了那个最好的年纪。
再大一些,要上幼儿园了,我又回到了县城。当时很抗拒上幼儿园这件事,自由惯了的我不喜欢被拘束在四四方方的教室里,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做规定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上学第一天就哭闹着不肯去学校,爸妈连哄带骗才把我弄去学校。
我和爸妈在幼儿园院子里玩滑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从教室走了出来,跟爸妈聊了一会儿,然后要带我进教室。我看着眼前的老师,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长长的卷发,当时我忘记了哭闹,只觉得眼前的老师好漂亮,说话语气也很温柔。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牵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了教室。
教室里都是陌生的面孔,我很害怕,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人太多不敢大声哭泣,只能默默掉眼泪。她把我带到座位上后搬了椅子坐在我旁边,轻轻用手臂抱着我,陪我看教室电视上放着的动画片,还给了我一块糖。果然小孩子有糖就会笑,更何况还有好看的动画片。我也就接受了要上幼儿园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幼儿园真的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了,最费脑子的事儿大概是如何跟老师斗智斗勇不用睡午觉,可以跟隔壁床位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最期待的事儿就是大家把喜欢的动画片光盘带去学校,然后全班一起看,有《奥特曼》、《天线宝宝》、《蓝猫淘气三千问》等等当时热播的动画片,百看不厌。
没有作业、没有考试,不用思考明天该做什么,可以恣意地笑,放声地哭,不必在乎周遭人士的看法。
那时的快乐,是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