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霜,把学到的东西记在心上了,就不怕近不得他的身。”
虽然想法一致,但话从沈司梦口中说出来,声音再婉转如莺,她心中也还是会徒生厌恶。
沈司梦的手指在沈旒霜花一般的脸颊上拂过,笑容里有安抚的味道,“我的妹妹,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不过是失了清白之身,又有何妨碍?”
无清白身,有何妨碍,都是宽慰自己的鬼话。
自己不过是被定死的棋子,脱了手就没机会再退得回来。能不能活过今晚,被发现后该是何去何从,这些从来不在你沈司梦的考量之中。
沈旒霜多想把心里的话甩出来,可她不能。
这沈家已经把她推出去一次,如今还是推了出去,她苦苦相求又有什么意思?
她不耐烦这样姐妹牵扯,早就丢失的情分被虚假营造,并不值得付以真心。
沈旒霜抿唇颔首,“待会官家就来了。”
沈司梦倒也不再紧逼一步,淡淡微笑着,“妹妹这些时日,可曾听见大凉百姓对新君的赞词?若能和姐姐在这禁庭,一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你最明白我又何必要来试我?我是不会让自己活不过今晚的。”
我要活着,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沈司梦瞧见沈旒霜眼里迸出的一抹光亮,笑容愈发明澈,“等你的佳讯。”
她不再理会沈旒霜,慢慢走出殿门。
不一会儿内侍通报,说官家驾临,沈旒霜忙盈盈伏身跪拜。
“起吧。孤还有些政务要办,你先歇着。”
她未能与他眼神交汇,起身时只是看见他的背影。
他的离去似乎可以冲淡刚刚蓄起来的孤注一掷,她心开始慢慢安定下来。
烛火摇曳,两人都未入眠。
他感觉有些困了,便吩咐身旁的人,去呈盏茶过来。
他又看了几本折子,茶却仍然还没有送上来。抬头正待要问,却见她捧了茶,姗姗款步进来。
待走近,她的沐浴后的暗香幽幽盈动,夹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女儿香,他手里掣着的一枝紫毫,不知不觉间搁了下来。
她走到御案之前,缓缓搁下茶,茶盏的颜色衬得她的手愈发白嫩。
从那手移了目,问着,“你何必等着呢?既送到就不要再同我熬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