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愆走了出来,“有空。一起走吧,不告诉祖母。”
顾晏一怔,“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缓和?”
她转头一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顾晏做个鬼脸表示不屑。
顾愆从没见过顾晏这般搞怪的样子,静静打量了他片刻,方颔首笑着说,“教了你,这杨学士可有的头疼。”说罢也不理会俩人,便径自先行一步。
杨弼端起茶饮尽,没有放下,倒是将茶杯搁置在手中细细地看着。
顾愆忽然问,“杨学士可是喜欢这套茶具?”
杨弼起身望着顾愆,似是自言自语,“是啊,这一套茶具还是你父亲自己烧制的,倒也过去好多年了。”
顾愆不接话,只是示意众人落座。
杨弼甚是歉然,“对不起。”
顾晏替杨弼斟上一杯茶,“喝杯热茶,能驱驱寒气。”
顾愆没有皱眉,他知道顾晏在打岔,,而他自己也很想要把那事翻篇。杨弼于那时的他而言,只是个与父亲有点交情的陌生人,不像苏沉渊,是父亲的莫逆之交。他恨苏沉渊仗着皇恩,谋父亲职务。可对于杨弼,他没有理由可以去恨。
也许亲疏有别早就埋在潜意识里了,所以接下来的话就顺其自然地说出,“没什么可抱歉的,那时也是我太过唐突。平日顾家本就没怎么和学士来往,可父亲一入了狱,我却巴巴地拿着字画去找你帮忙,本就是为人所难,无怪学士那时闭门不见。”
杨弼原谅不了自己。他心里总是想着:如果自己当时肯上个折子为顾廷黎说几句话,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是自己胆怯,怕丢了职务不敢出头。
恍惚间,仿佛看到刚入官场时的自己,处处不懂,又及其自卑。于一次诗词会上,顾廷黎一转脸看到自己,向自己爽朗一笑,“我是顾廷黎,今日幸会。”
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不是自己心中所念,是他的。自己就不配和他写同样的话,也不配是他的朋友。
他默然无语,过了片刻,忽如饮酒一般,将茶水一饮而尽。
顾晏和郑小秋送杨弼出门。一路上,顾晏不闻杨弼问话,也乐得不用开口。在分离之际,杨弼忽言,“我会好好培养你。”顾晏心中有些不大情愿,顾愆顾小北一文一武地抓自己练,已经够烦的了,这下又来个老师……不行啊,面前这人是老师,不能冷着他。定下主意后,方欲说些谢谢的套话,见杨弼已经抬脚走了,便不开口。
郑小秋推他一把,“真是呆瓜,都不知道说个谢谢。”
“别骂我了,小心我不送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
“你很快就会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