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以佐朝纲!吾不后悔!”毕竟挨打肯定是挨定了,不如趁头脑还清醒为自己捞一个直谏敢言的贤名,说不定反而会得到陛下的青睐,最不济在世人面前也有一个贤名,这顿打算是没白挨。
因此大明的廷杖逐渐发展成了一种畸形的惩罚,不少文臣甚至视皇帝的廷杖为荣誉,一种青云直上的捷径,希望被“一打成名”!自古以来,“沽名卖直”之辈数不胜数,尤其在受程朱理学教义的影响下,不阿权贵、仗义执言已经成为天下学子心中的精神标杆,即便被皇帝陛下处罚,反而成全了他们的贤名。
而“一心为国”的邵大人此时却是已经被吓得晕死了过去,但身体还很诚实地不断战栗。
早已忍耐不住的锦衣卫可不管这些,上去将邵文昊脸朝下地按在地上,接着不由分说地脱下他的裤子,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这是太祖朱元璋的一种恶趣味,自明以前,杖责可以不用如此脱人裤子,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显**部,对于这些清高自傲的读书人而言,更是一种精神上的伤害。但可能连太祖朱元璋都没料想到这些文臣的无耻,竟然以廷杖为荣,简直丢尽了文人的风骨!“打!”骆安悄然向执行廷杖的十人打了一个手势后,厉声喝道。“啊……”邵文昊仰天发出一声惨叫,巨大的疼痛感使他清醒了过来。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打得时候不是最痛的,当栗木大杖离开他屁股时,顺势脸皮带肉倒勾下好大一块,邵文昊瞬间痛的屎尿齐流,晕死过去,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呵呵,这就是‘文臣风骨’吗?”“吾今日算是涨了见识了,哈哈哈…”围观的锦衣卫众人和宦官被恶心得不行,不由出言嘲讽道。
执杖的十人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这狗娘养的叫得再大声一点!让宫门处的指挥使大人听到!让朝堂上的大臣们听到!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就这样,可怜的邵文昊不断被打得晕死过去,又不断被剧烈的疼痛感惊醒。
待廷杖打完,邵大人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送去太医院!哥几个辛苦了,今晚上我做东……”骆安看着邵文昊的惨状仍不解气,挥了挥手对旗下百户道,随后同执杖十人有说有笑地离去了。
当邵文昊的惨叫声传至乾清宫时,朱厚熜也忍不住纳闷:他娘的有这么痛吗?还是这厮嗓门大?可别真给朕打死了!群臣闻言不为所动,朝堂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个大臣出言为邵文昊求情。
这就是政治!当你不仅不能给盟友带来利益,相反还是一个草包,极有可能损害大家的利益时,没有人会向你伸出援手!而邵文昊的顶头上司金献民则老神在在地摸着胡须,甚至还能在他的脸上看见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有人会喜欢不听话的下属,“越级上报”即便在后世的职场中都是大忌,更何况是现在等级森严的大明!待小太监向黄锦禀报后,黄锦低声向朱厚熜禀报道:“人还活着,已经送往太医院了!”“下旨,邵文昊忤逆君父,殿前失仪,革除左佥都御史一职,贬为庶民,待伤愈后立即返乡,不得录用!”朱厚熜淡淡地说道。
金献民闻言反而觉得有些可惜,居然没有直接将其杖毙。“金爱卿,你这左都御史做的不怎么样嘛,连下属都管不好?”怒气未消地朱厚熜看见了金献民脸上的笑意,不由出言讥讽道。
金献民吓得立马跪地拜道:“臣有失职之罪!臣年事已高,恳请陛下准许臣致仕归乡。”金献民心中后悔不已,大意了啊!被这小狐狸抓住了把柄。“行了,别动不动地请辞,一个个的能不能有点朝堂重臣的模样!罚俸半年!今日朝议就这样吧,朕乏了。”
朱厚熜闻言觉得索然无味,登上帝位后连玩笑都不能随意开了啊!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寂寞感,导致现在无比想念杨廷和这老东西。
除了兴王府故旧,也只有这老东西敢和自己争辩了啊!甚至还敢训斥自己。这是受虐受习惯了吗?朱厚熜苦笑着摇了摇头,注意到脑海中的明史册只多出了“江西涝害,帝命各府赈之”几个字,很是想把这没用的东西从脑袋瓜中抠出来扔到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