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成了陛下亲军中其余二十五卫的笑柄。他们也希望能有一任指挥使重整锦衣卫,带领他们拿回属于他们的荣誉,带领他们拿回绣春刀的荣誉!但石文义、张采、钱宁、江彬等人,不是对宦官极尽阿谀奉承之事,就是独揽大权行奸臣之事,他们不愿魅着良心追随其为祸天下。
正因如此,卫所中仅存的忠正之士下狱的下狱,退隐的退隐,以至于锦衣卫彻底从笑柄变成了神人共弃、人见人厌的过街老鼠,再无威信可言。但是今天,台上的这个他们轻视的莽汉大声地告诉他们,锦衣卫要重组!锦衣卫要革新!锦衣卫要监察天下!锦衣卫要让天下听到他们手中绣春刀的声音!陛下并未遗忘他们,陛下要重用他们!陛下渴望听到他们手中绣春刀的出鞘声!“卫所中人,有进无退!”台下众人声嘶力竭地高喊道,甚至不少人眼角流下了热泪。
陆炳站在台下人群中间,以他锦衣卫百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这是朱宸的授意。
他望着身旁不断声嘶力竭发出怒吼的众人,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到了,他明白了朱宸如此安排的目的。
原来这就是锦衣卫吗?原来他们也是有男儿血性的吗?自己好像不用再去考什么武进士了啊!冥冥之中他预感到,这里或许将是他一生的归宿!“卫所中人,有进无退!”陆炳不再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仰天发出了声嘶力竭地怒吼。
人生终究逃不过宿命,年仅十一岁的陆炳今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锦衣卫注定在他手中达到权力顶峰!这就是大明的锦衣卫,有进无退!魏彬等一众宦官被所有人冲天的怒喝声吓得惶恐不安,强装镇定的摔下了几句狠话,便率领东厂诸人狼狈而去。“哈哈哈哈……”望着狼狈而去的一众阉宦,众人大笑不已。魏彬等人狼狈而逃后,朱宸又勉励了众人几句后便离开了,走的时候单独叫上了陆炳。“鹤儿,感觉锦衣卫怎么样?”一进房门,朱宸便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副痞子模样地问道。陆炳看着自家指挥使这个模样,无奈苦笑着回答道:“颠覆了我之前对锦衣卫的看法!或许留在这儿是个不错的选择。”“鹤儿你这么想就对了,哥哥们知道你跟陛下一样,自幼聪慧,心存大志,但改组后的锦衣卫正是你能大展拳脚的地方!”王佐边进门边笑嘻嘻地说道。
“以前的锦衣卫没办法,不光被先帝打压,还被东厂压制,历任指挥使除了牟斌外全是些奸佞小人,甚至还有阉竖,即便有忠良之士也早都尸骨无存了!”
“但现在不一样,陛下是圣明君主,且有重用锦衣卫的意图,你觉得陛下把你塞进锦衣卫是什么意思?”骆安随后而来,一脸郑重地问道。“难道陛下是想……”陆炳沉思片刻后,忍不住惊呼出声道。朱宸三人闻言,互相交换了一下颜色,不由摇摇头叹道:“还是太嫩了啊!”朱宸一脸郑重地望着陆炳说道:“对,你猜的没错,陛下有意让你执掌锦衣卫!”“原因有二:其一,锦衣卫只能交到陛下信任之人手中,陛下才会放心。在场众人都是王府旧故,信任自无需多言。而你更是和陛下吃同一种奶水长大的,对于你,陛下是绝对信任的!”
“其二,你自幼聪慧,心机过人,锦衣卫要想成为陛下真正的爪牙,替陛下扫除障碍,只有你才能实现!我们三人自家事自己知道,忠勇有余,智计不足,王佐虽然鬼点子多,但是上不得台面,因此锦衣卫只能靠你!”陆炳此时听完朱宸的话后,感觉双腿忍不住发软,实在太震撼了,让人猝不及防。“给老子站直了!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个指挥使嘛!老子怂过吗?你陆炳不是还要考什么武进士吗?这点志向都没有?”朱宸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
陆炳此时除感到兴奋激动,还有的是忧虑,甚至有些不甘。基于少年人的叛逆心理,他对有人擅自安排了自己的将来,是愤怒且不甘的。
况且锦衣卫历来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即便得到再多的荣誉,得到再多人的敬畏,也如同“锦衣夜行”,除卫所中人,除陛下外,再无人知晓!这不是他想要的!这对于一个少年而言,实在太残忍了!哪个少年没有虚荣心?哪个少年不梦想受万人景仰?哪个少年不希望自己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英雄?性子镇静的骆安看着陆炳阴晴不定的脸色,也不由出言道:“陛下需要我们!”对啊,那个一向待自己如亲兄弟的陛下需要我!需要我为他重振锦衣卫!需要我替他扫除障碍,助他君临天下!“我明白了。”陆炳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后平静地说道。“这就对了嘛!现在的你自然还不能堪当大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三人会轮流教导你撰写审讯笔录、办案案卷和交接公文这些东西,指挥使一定要精通公文写作。
你也可以多和卫所中的老人交流交流,不要轻视他们,他们身上的经验便是一座座宝库!”朱宸笑嘻嘻地上前拍了拍陆炳的肩膀,勉励道。
“对了,鹤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我想问很久了。”朱宸一副痞子脸坏笑着说道。“那你别问!”陆炳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绝没有好事,立即否决道。“别啊,咱哥俩多好的感情呀,我就想问问范妈妈的奶水是不是有奇效啊?你看你和陛下这心眼儿怎么就长这么多,我就跟缺心眼儿一样!”“鹤儿,你拔刀干嘛?”“错了!我错了鹤儿!老子认错了!还砍啊王八蛋!王佐、骆安你们两个王八蛋拦住他啊!鹤儿要砍死我啊!”“拦我干嘛,拦他啊!王佐你个王八蛋!”
“啊……”房间中传来阵阵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