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方绍,你看什么呢?吃饭了。”
从一开始方绍就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对着那张地图翻来覆去地看。
本来做饭就没他什么事,林宵也没管他,结果饭都好了他却依然在那坐着,连姿势都没换一换。
“看出什么花来了?那张纸都快被你磨出砂了。”正在烤羊腿的苏印风也随口说了一句。
林宵盛了一碗菜粥递给他,方绍这才抬起头,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曲起食指敲了敲地图的某一处,问道:“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村子,应该就是这破地图中间这个最明显的标注点吧。”
林宵一怔,情绪低沉地“嗯”了一声。
这个村庄之所以在这个抽象地图上画得那么明了,是因为它正是那位队长的老家。
那位队长不知道多久没有回家了,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老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死地。
等回去之后,再见到他,林宵真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不过方绍的注意力显然在其他地方,他用手比了比地图上那条进山的路线,喃喃自语道:“河谷、黑森林、据点、丧尸村,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你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苏印风手上烤着羊腿,嘴上还不老实地去招惹他。
方绍道:“你闭嘴。”说完继续埋头思考,眼神越来越明亮,最后,他把地图往地上一摔,看向几个同伴,道:“你们有发现这个规律吗?”
林宵莫名其妙:“规律?”
“嗯,我们这一路的见闻,其实是有个规律在里面的。”
方绍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几人中间,说出自己的发现:“最开始,是河谷中的毒物,毒蛇也好毒蛙也好,虽然数量、种类众多,但都属于普通的毒物,只要条件合适,完全可以自然形成。”
“到了黑森林,出现了第一个变化,虽然依然属于毒物的范畴,却有了传染性,以及幻想性,这不再是自然毒物了,而是幻想毒物。”
“然后是据点的鼠疫,这是最常见的传染病之一,属于自然疫病。最后是刚才的村庄,又出现了丧尸病毒这种幻想中的病毒。”
“发现了吗?这其实是一个层层递进的过程,我们走的这一路也正是白芝走的,她制造这些东西,杀了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难道那支小队、那个据点、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跟她有仇?”
“不,没那么复杂的原因,她只是在测试权能而已。”
“这个权能的力量大概是制造毒物和疫病,连幻想中的都可以制造出来。而这一路的见闻,其实就是白芝熟悉掌握权能的过程。”
方绍回忆道:“我得到灾厄之后,有一段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正确使用,白芝一定也是这样,经过这一路的测试,她现在应该可以完全掌握权能的力量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听他说完,林宵怔怔地看了一圈,看到苏印风一脸不可思议,连忙跑过去把那条快烤糊的羊腿抢救了回来。
“照、照你的意思说,她杀了这么多人,造了这么多孽,仅仅只是为了测试权能?”苏印风顺手把羊腿给了林宵,“你说她灭村是为了复仇都比这个让我好接受一点。”
林宵也说:“这么冷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异构生物干的呢。”
方绍倒显得很坦然,耸耸肩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类中有正常人就有神经病,这一点你们比我清楚。”
“……”
在心里默默给白芝盖了个神经病的戳,几人终于开始坐下来吃饭了。
吃到一半,林宵突然抬头看了看周围,后知后觉发现少了点东西:“那只空之精灵呢?它终于熬不住放弃我了?”
“没,我让它找路去了,”方绍把地图卷起来收好,冷笑道,“它自愿来当苦力,那就把它的剩余价值榨干好了。”
林宵对方绍的黑心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这次倒是一点不惊讶。
熄了火堆,钻进睡袋,在夜晚也十分浓郁的雾气中休息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空之精灵才探路回来。
跟着空之精灵,几人在山里七拐八拐,没想到在逃跑的时候他们居然偏离了这么远的路,最后终于找回了正道,找到了那片挂着铁链子的悬崖。
悬崖之上,就是云雾山主峰的峰顶了。
这里的海拔大概在一千五百米左右,已经有些凉意了,四人都套上了外套,抬头注视着云雾间若隐若现的崖壁。
悬崖与地面呈九十度角,有五条粗壮的铁链紧贴着崖壁从顶上吊下来,其中两条中间连着可供踩踏的横链和木条,算是个梯子,其他的都是光秃秃一条锁链。
崖壁上有不少小凹陷,这些都是千百年来被人们一脚一脚踩出来的,可见千门御村确实历史久远,是个古村落了。
悬崖陡峭,这些铁链子荡荡悠悠,让人看着都眼晕。
听那位队长说,千门御村几十年来他就去过两次,因为有亲戚住在那,他们要与外界联系,这段险要的钢铁悬梯是必经之路。
这悬崖不仅高度超过百米,最要命的是,蒙蒙的云雾在这里也如影随行,站在上面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脚,很容易踩空,非常危险。
据说千门御村百年来,没有一个妇孺能走出村子,都在这悬崖边上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