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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骂却不是冲着方绍而来,他扭头看向了黑森林深处,口中开始不断喷出污言秽语:
“杀千刀的叛徒!跟你一队简直是倒了我八辈子的血霉!老子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倒他妈推脱了个干净!等老子走出这黑森林,就去扒了你的皮!”
可能是因为黑森林的毒素让他的脑子充斥着亢奋因子,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此时什么脏字都往外喷,连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近十年、各种市井黑话都会说两句的苏印风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几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弄蒙了,方绍注意到了他话中的些许字眼:“叛徒?”
那人骂了一会儿,大概是累了,便又看向了面前的这几个人,怪笑两声,沉沉地说:“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着走出去了,这黑森林进来容易出去难,你们不接受救赎,就只能困死在里面!”
“不知道你们到时候会不会来求我网开一面呢?嘻嘻嘻……”
那人耸起肩膀,突然发力,脚底将松软的泥土踩塌下去一大块,瞬间就消失在了几人面前。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跟改造人相差无几,看来黑森林不仅污染了他的大脑,还改造了他的体质。
看到危险暂时过去了,四人重新聚在一起,除了方绍,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惶恐不安。
“进去容易出去难,他这是什么意思?”
方绍淡淡地说:“在这里想破头也没用,去看看不就行了。”
在方绍的带领下,他们背好行李,跨过了小溪,继续前进。
森林越深,路越难走,时不时就有几棵挨得极近的黑色树丛挡住去路,这些植物都是不能碰的,他们只能向别的方向找另外的路。
因为有方绍这个方向感极强的人在,林宵一直没有用指南针,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每次他们找到正确的方向,总会有几排植物挡在眼前,逼他们改变路线。
黑森林里见不着太阳,也无法以此来辨别方位,方绍一开始还清楚地记得东西南北,被这些树木逼迫着像闷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也有些迷糊了。
苏印风突然停下脚步:“你们觉不觉得我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是吗?”林宵环顾四周,这些树木完全是随机生长的,杂乱无比,有时候十分拥挤,有时候又相对宽敞,“我觉得这里我们没有来过啊?”
此时他们驻足的地方,一侧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一株连着一株,枝叶紧挨在一起,挡得密不透风,另一侧则是一片稀疏的林子,中间空出来几条能供两人并排行走的小道。
林宵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些植物的排列规律,这么独具特色的地方,他不可能不记得。
“不不不,不能看这些植物,”苏印风摆摆手,指了指地面,“要看地砖。”
黑森林因为是生长在城市中,它们生长出来的时候,撑破水泥路面,掀翻了地砖,此时在林中很难找到一片完整的砖块,但他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地面是例外。
这些浅红色的地砖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是极少数没有被毁坏的地方。
“对,没错,”方绍也突然出声说,“我记得这种地砖,虽然周围的景象不一样了,但我们一定来过这里。”
林宵道:“这算什么,难道这些植物会动?”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荒唐,接着又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也可能是鬼打墙一类的东西,我以前听人说有人能用树木和石头摆阵,人一旦进去了,就转不出来,这片黑森林可能是同样的道理。”
伊索索一脸茫然:“我听不懂……”
苏印风看了她一眼,补充道:“就是说我们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是碰到了两块一模一样的地板砖,是有人专门用来迷惑我们的。”
伊索索道:“就像迷宫一样?”
“可以这么说,”林宵拿出指南针,“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看好了方向,就不难走出去。”
在两人分析的时候,方绍一直在观察着那些疏密不一的植物,这时突然打断道:“不对。”
“那个怪人说过‘等我走出这片森林’,可见他也是被困在这里了,我们不敢碰这些植物是害怕感染,他可不怕,就算没有指南针,冲着一个方向往前走,总能摸索出去,只是费些时间而已。”
方绍笃定地说:“一定有其他原因,让他无法、或者说不敢离开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