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欢悚然一惊,回头只见古朴的大刀直立在空中,散发出血气和黑烟。从大刀的尾身开始,居然裂了一条细缝。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你跟我行了吧!”姜凤欢猛吸一口气,下意识左手捏诀,右手锁魂链随之而出,圈住了刀身,用自己的魂力和道术愈合刀伤。
一时间,姜凤欢感觉自己被掏空。
他自认绝非一个良善之辈,但你真让他放着这大刀不管,内心深处好像又有一丢丢的过意不去。
大刀欣喜地显出人形,“你真同意啦!”
姜凤欢无奈极了,“我能不同意吗?再不同意我就只得去垃圾站废铁铺子找你了兄弟,你还真干得出来啊。”
古刀轻微颤抖,发出嗡鸣,蕴含着悠远绵长的古调。
男人脸色苍白,却像只大狗扑向姜凤欢的怀中。
姜凤欢此刻正在输送道法不能中断,他抬头望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脏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要我当你主人。
“你能不能别乱动,我说刀身和你!”
“主人主人,给我取名字吧!”
“别叫我主人!”
“爹!”
今天,姜凤欢领悟了一个道理:原来被迫当爹和主动当爹完全不是一回事。
主动当爹时,强迫别人,看别人屈辱却无法反抗,这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认可,爽快的不得了。
而被迫当爹时,虽然对自己实力也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认可,但不得不承认,憋屈感就像是温度从南北极转眼上升到了赤道,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叫我姜凤欢!”他纠正。
“好吧,姜凤欢…”男人把这三个字郑重地重复一遍,深深地记住。
“姜凤欢,你也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取名废姜凤欢不想理他,“姜一一,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一。”
姜一一片刻后高兴地把姜凤欢抱起。
被迫举高高的姜凤欢:“???”
“放开我!”
烈日当空,树影斑驳。
姜凤欢握拳并列在胸前,看着右手腕上纤细可爱的锁魂链,又看看左手腕上巴掌大气势逼人的古刀。
这算啥?
这个东西带出去遮得住吗?
他都能想到街头的大婶大娘会怎么看他了,这骗人指数不是直线下降吗?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姜一一问。
清风送来荷香,姜凤欢穿着缺袖的短袖,认命地盖上护腕,说,“去找一只臭狐狸。”
再往前走,便是一座较大的莲花池,池里青红交加,美不胜收。池上有一座石桥,桥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来来往往,有撑着伞拍花的,还有撑着伞拍自己的。
姜凤欢一溜身,进了个死角。
树木丛生,栀子花开,还有假山遮挡,一时凉风吹拂,端的是休闲自在。
一只火红的狐狸正蜷缩尾巴,全身舒展地躺在石头上。
“舒服…”狐狸喃喃自语,声音稚嫩,倒是听不出男女。
“舒服是吧?”姜凤欢站在它背后,弯腰问。
“是啊…”
谁?谁在和他讲话?
狐狸如被油星子溅到,炸毛睁眼,呲牙立尾,肉垫上的尖利爪子遽然伸出,姜凤欢敏捷直腰才躲过了毁容危险。
狐狸警惕地扒着石面。
“你谁!哪条道上的?想对你胡爷爷做什么!”
“哟,忘啦?那你好好想想,前几天你都干了啥?”姜凤欢掏出锁魂链。
“为什么不用我?”姜一一插嘴。
“闭嘴。”
狐狸名叫胡九十九,在他们这一支族群排行第九十九位修炼成精的。
此刻胡九十九看着他的侧脸,越看越熟悉,迷惑不解的眼神越来越清晰。
他想起来了,是那天晚上他拿了背包的人。
这是要债来了?
胡九十九心里冷笑,还?进了你胡爷爷嘴里的东西还想让我还?做梦去吧!
可他一时之间又看不透面前这人深浅,不敢贸然行动。
于是他爪尖在地上抠出几条白色的线,没有一丝心虚地否认道,“胡爷爷不认识你,你识相点就快点自行离去,否则别怪胡爷爷我对你小子不客气!”
姜凤欢打量着狐狸的神色,眯着眼睛,“这是不打算还我了?”
“后生小辈,怎能随意冤枉你胡爷爷!吃胡爷爷一掌!”胡九十九大怒,后腿一蹬,如离弦之箭攻向姜凤欢。
姜凤欢闪身躲避。
没想到胡九十九却速度不减,径直向前奔去。
“狡猾的臭狐狸!”
“没想到吧你!小伙子你还太年轻了些。”他大乐,回头嘲讽,脚下却突然出现的锁魂链被绊倒,在地面滚了几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转,摔了个头昏眼花。
姜凤欢慢悠悠跟上来,在后面,表示:
“就这?”
“就这??”
“就这???”
胡九十九:有被嘲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