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去找到安璟,哪怕是她的……同时又很懊悔,当初就应该直接带着安璟冲出重围,非要做什么善人,管什么难民的死活,却将安璟至于危险之中……
“哎……看你这个样子,也必定是无法好好养伤的。”欧阳子喊了弟子来,“便让他驾车拉你过去看看吧,看过之后,再做决定,这附近,可就我一处人烟。”
莫不诺顾不上道谢,木讷的点点头。
从山麓北面的草原赶到了南麓分别的戈壁,哪里还有安璟的身影,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
莫不诺大声呼喊着安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回应他的,只有远处若有若无的回声,还有头顶盘旋的乌鸦叫声。
莫不诺本就有伤在身,如今如同波涛般汹涌袭来的恐惧和无力,让他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依旧是在欧阳子的书院里。
“年轻人,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及不自生,故能长生。顺其自然方为道。再者,没有尸体是好事,说不定她走了其他的路逃走了,若是她傻傻在原地等你,怕是早就渴死了。”
对,小璟不在了,但她一定活着,肯定活着。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我也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样,我们总会再见的。
“以及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什么意思。”莫不诺扭头问向欧阳子。
欧阳子笑笑,捋了捋胡子,“嗯……看来,你书读的不多啊。”
莫不诺坦诚说道:“在下一介武夫……但也想重新开始。”
“哈哈哈!好!你救了老夫,老夫便授你学士,以作报答,如何?”欧阳子放声大笑道,引得门口的弟子也笑了起来。
欧阳子老顽童般不满的瞥了那弟子一眼。
然后又转身看向莫不诺,“年轻人,你叫什么啊?”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莫不诺想到了那年,安璟在篝火旁吟的这首诗,脱口而出道:“唐,莫唐,莫失莫忘的莫,唐草的唐。”
小璟,从此刻起,我便不在用赫宁候赐的名字了,我叫莫唐,我自己给自己的名字,也是你给的名字。
欧阳子细细琢磨:“莫唐……嗯……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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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的丧事已了,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元帝此时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让人猜不透是舒心更多,还是惋惜更多。
李宫正见状,走上前道:“陛下,陆丞相已经在殿外了”
“宣他进来吧!,另外,大司马的追封诏书也去办吧,越张扬越好。”元帝的眼中蒙上一层神秘。
陆丞相与元帝在殿内交谈了许久,才离开。
几日后,那太守被罚俸一年,里长被判流放之刑,并且查抄了里长的所有家产,悉数用于充公赈灾,家中余粮全部都被送往了都护府。
同时,大司马又收到了追封。
“陛下这甜枣和棍棒,给的真是妙极了。”陆夫人听了陆丞相所言,不禁感慨道。
陆丞相冷哼了一声,“陛下确有治世之才,可是那臭小子导出乱跑,就是不愿参与孝廉得选为官,如今疫病四起,你真的没有跟他联系吗?”
说道这里,陆夫人也不由得忧心起来,“我是他的阿娘,若有消息,我怎么可能会任由他在外面乱跑。唉!只希望他在外面能平平安安才好啊。”
“唉!但愿如此吧!这个臭小子,就是不让我省心。还是把为儿也接回来吧!”陆丞相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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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安静感觉自己好像在移动,意识慢慢的清晰起来。
“小璟姐姐,你可醒了!”
“七七?王姑娘,怎么是你们?”安璟这才发现,自己在王姑娘的马车上,旁边坐着的是七七,而陆言依旧还昏迷着。
看出了安璟的担心,王姑娘宽慰道:“放心吧,他只是饿晕了,先前七七喂了他些粥,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听到王姑娘的讲述,七七的脸突然的染上了红晕。
现在的七七也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再是过去那个灰头土脸,躲在床下的胆小个姑娘了。只不过七七似乎对医术不怎么感兴趣,这些年,也并未跟着央姝认真学,后来便索性不去了。
“那便好。”安璟点点头道,“王姑娘是怎么发现我的?还有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