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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在等霍骁请罪,可霍骁呢?元帝有些猜不透。
就在元帝琢磨不透时,太后来了。
原来如此,霍骁一直沉默,是在等救兵。
众人皆对太后行礼
“免!”太后说道。
然后霍骁才站起身来,向着太后行礼:“老臣,参见太后!”
太后走到霍骁面前,亲自扶他起来:“外爷不必多礼!快落座吧!”,然后自己也坐在方才郑美人的位子旁。
“老臣有罪,请太后降罪!”霍骁没有回座,这才下跪。
连罪都是向太后请,天下谁人不知,太后是他霍骁的外孙女?怕是仗着这层关系,再大的罪,也能一笔勾销了吧。
然而令元帝意外的,是太后的话:“外爷此言差矣,今日哀家身体不适,并未参宴。这宫宴上发生何事哀家尚且糊涂着呢,此事,还是交由陛下处理吧!”
霍骁的脸色明显变了,原本严肃之下的那份稳健,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与不安。可如今他主动请罪,已是骑虎难下了。
“皇后霍羽,毒害宫妃,致使郑美人一尸两命!这就是大司马的最为宠爱的好女儿!”元帝正道。
“啊?陛下亲眼所见皇后害死了郑美人!”
“可惜了肚子里的皇嗣!”
“这也太狠毒了吧?”
“陛下……”霍骁听到身边人议论纷纷,抬眼看了看高台上的太后,却见太后闭目养神,霍骁只好说道,“老臣教女无方,老臣有罪。”
霍骁这话听着平静,其实早已咬牙切齿。
“中宫霍氏,善妒跋扈,心狠手辣,德不配位,着废去皇后封号,押入死牢。暂不追连坐之责。霍将军以为如何?”
“陛下这是要动霍党了啊!”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声音传到耳朵里,仿佛针扎一般难受,霍骁深吸一口气道:“谢陛下不杀之恩!陛下英明!”
宫宴不欢而散,但于元帝来说,今年的宫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痛快。
更让他痛快的是,霍骁一出阖闾门,便气急攻心,吐血晕了过去,从此一病不起。
“太后今日似是不同以往。”元帝看着散去的众臣说道。
太后伸手,宫婢搀着她起身,“哀家不想在做那些哀家不愿做的事了,即便与皇帝不在一条路上,但哀家到底是宫里人。”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元帝一眼,然后离去。
“娘娘今日为何站在了陛下一边……”贴身宫婢多少有些疑惑,以往太后都是听霍骁的。
太后驻足,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那四四方方的天空,“秋荷,你还记得哀家当日为何会入宫?你是随我一同入宫的,外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
新春的阳光照在身上,和煦温暖,太后顺了顺鬓角的发丝,“回宫吧,再看看哀家有没有白发。”
“太后年纪尚轻,哪里会有白发呢。”秋荷搀着太后向长信宫走去。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了。
“陛下想通了?要放妾身出去?”还没等元帝走进来,霍羽便开口了,话里话外都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元帝冷呵了一声,“皇后好雅致,身在死牢,还有心情白日做梦。”
“陛下……原来认真了?”霍羽回头看看元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
元帝直直的盯着霍羽,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霍羽蓦地大笑了起来,“那又如何?凭我阿爷的势力,还有我表姐的太后身份!陛下又能奈我何?”
“哼,我是不能将你如何,但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了,皇后觉得,霍家,会为你去堵这悠悠众口吗?”元帝冷冷的说道。
霍羽有些惊讶:“陛下竟连皇家颜面都不顾了?”
“夫妻一场,时机到了,我会送你最后一程,留你体面。”元帝没有正面回答,转身就要走。
“夫妻一场!陛下亦道你我夫妻一场!”霍羽拦着正要落锁的狱卒,“天下皆知我中宫跋扈,可妾身为何善妒狠辣,个中情意,陛下难道真的一无所知吗?!”
元帝没有回头,只用余光看向霍羽,“朕的情意,悉数随少君而去。皇后有情意,便可不分是非黑白,草菅人命?莫不说你我之间,隔着霍家,隔着一整个江山。”说罢,扬袖而去。
“陛下!”霍羽跌落在地,究竟是哭出了声,一圈圈铁链缠绕在门上,那上锁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响,“陛下,妾身所做所为,都只是为了你能多看我一眼啊……”
只是,霍羽的心事,此刻只有这阴暗潮湿的死牢倾听了。
几日后,霍羽被赐白绫。由此拉开了霍党分崩离析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