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天暗下来了,还是添件衣服吧。”莫不诺定了定神,将披风递过来,“夫子想着你快醒了,肚子也该饿了,周大娘忙于府中的事,便让我送些吃的过来。”
安璟道了一声谢,回身看向屋里。
方桌上摆了几碟小菜还有一碗清粥。
安璟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些菜送入口中:“莫不诺,你说,父亲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
“你怎么不说话呀?”安璟顿了顿。
莫不诺看着廊外的夕阳,想了想:“或许……公子可以问问宫先生。”
安璟顿时兴奋了起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夫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我现在就去!”说着,就要起身。
“公子勿急,还是明日再去吧,先生昨夜照顾你,熬了半宿,况且你也还没好利索。”莫不诺拦住安璟。
安璟闻言,缓缓坐了下来:“都是我不好,害夫子为我担心了……”
“夫子对我这么好,可父亲……”
安璟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粥。
莫不诺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子璟,身体可好些了?”苏彧见安璟进门,关切道。
安璟笑了笑:“吃了夫子的药,已经大好了,子彧无需担心。”
“夫子!”苏彧见宫宿仲从门外进来,行礼道。
宫宿仲似是有心事,皱着眉头,不时的叹着气。
苏彧和安璟相视对方,一头雾水。
苏彧上前问道:“夫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唉!老夫曾多次劝说,可侯爷听信那群门客的胡言乱语……今日一早圣旨就到了,如今赫宁候只采邑千户了,被削去了大半。”
赫宁候一贯性格乖张,刚愎自用,宫宿仲原以为他经历了十几年的事会成熟一些,懂得远离朝堂。没想到才几年他便没耐心了,最近更是动作频频,岁贡是祖制,可这赫宁候偏是胆大包天,在岁贡上做手脚。明面上的守兵撤了,可暗里的暗桩眼线不晓得有多少,赫宁候却根本没在乎这点。
安璟闻言大惊:“只余千户?”
“看来今上定是大怒了!”苏彧踱了几步又道,“如此一来,侯爷之前沉迷酒色纵声犬马的戏,也就几乎白做了。”
“毁于一旦。”宫宿仲又叹了一口气。
“父亲他……为何要这样做?”安璟疑惑道。
宫宿仲环顾四周,又示意莫不诺关上门窗退下,这才斟了杯茶道:“因为……意在朝堂。”
“……”
原来如此,原来父亲的目标,一直都是那高位,可这是谋逆,是一条不归路……
可即便如此,父亲又为什么要讨厌自己呢?
略微定了定神,安璟又问道:“那夫子可知,父亲为何厌恶我?”
宫宿仲执杯的手顿了顿,微微咳了一声:“此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时机成熟,你自会知晓。”
“还请夫子告知!”安璟跪下行了大礼。
宫宿仲见状赶紧去扶:“你快起来。”
安璟的态度很坚决:“还请夫子告知!安璟不愿如此糊里糊涂的活着,夫子若不告知,安璟便长跪不起!”
“你!……”宫宿仲有些为难,“你可想过,或许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年幼的你能承受的?”
安璟没有回答。
宫宿仲见状,看向了苏彧。苏彧意会自己应该回避,行了礼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