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一理颇为推崇。何况陈珂与他虽无婚约,却有近十年的情谊。
陈家女儿今年十八,早在数年前便该婚配,无奈陈珂心有所属,几次违逆父亲的安排对父亲说非杨盛京不嫁,武阳城中对陈家女儿的风言不断,说陈家女儿身染妇人难言之疾,可他杨盛京却是知晓陈珂是在等自己考取功名那天...
杨盛京不是一个专情的男人,却也不想因为今天的选择伤害了深爱自己的女人的心。他站起身掰下一根小臂粗的桃枝,抹掉枝叶,深呼了一口气,双手紧握着桃枝,向着桃花潭的方向走去。
前方水声越来越清晰,隐约还夹杂着凶人的贱笑声。
...
老车夫看着已经哭出声的书童,心中却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杨不易一会儿出声道:“小不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哭了。黄爷爷好歹练过数十年武功,也知晓一些江湖奇门,爷爷有办法找到二公子,你过来拿着刀站在爷爷身旁。”
杨不易忙擦干泪水,抱着短刀,站在老车夫身旁静静看着他。
老车夫洒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囊中是九根数寸长的银针,天色虽淡,银针却在熠熠发光。
老车夫跟书童解释道:“这是醒神针,是黄爷爷当年跟老家主闯荡江湖时获得的,还有一本秘籍,记载了九根银针的使用方法。秘籍被爷爷用在房间垫床腿了,你回去后记得帮爷爷拿起来保管着。”
杨不易年幼还不知老人话中有话,但他天生五感聪慧,觉得黄爷爷此时的表情中既有遗憾,也有似要打开寻找多年的宝箱的欣喜。
老车夫言罢便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各持一根银针,闭目掐诀。一炷香之后,他双目怒睁,双手的银针竟是插向自己的双耳上方的太阳穴,寸许长的银针一丁点都没有漏在外面,杨不易目瞪口呆。
又过片刻,老车夫起身凝神向四周望去,小书童觉得有一股奇异的风从黄爷爷身上散开,扫过自己的身体向四周扩散,鲜红的桃花也随着这股风轻颤,少年心性颇感好奇。
老车夫没有多言,再次夹起杨不易,瘦小的老人如猿猴搬高高跃起,踩着树梢向着桃花潭的方向掠去,这次没有掩身形,已找准了二公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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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盛京走出桃林时,就听到对面中一人开口道:“杨盛京,你终于来了”。
杨盛京意识到今日之事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对方即知自己姓名,就不是简单的谋财害命了,可以说对面六人就是冲着自己或者冲着杨家来的。
他心思飞转,对面六人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从衣着气质上看不像是武阳城中人,但六人也不像是绿林悍匪,更不像是一伙共事的人。
一名黄袍老者单手拄拐闭目坐在潭边青石上,身后左侧站着一绿衣小童。小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看着双手紧握桃枝的杨盛京。黄袍老者右手边,一名年轻的青衫男子背负长剑而立,刚刚开口说话的也正是此人。
更远处的潭边,陈珂躺着那里,衣衫尚是完整,但生死不知。
陈珂身旁,一长相奇丑的大汉正放肆的挑弄陈珂较好的面庞,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杨盛京注意到那丑汉双手奇大,想来杀死杜鹃的也是这人。
还有两个人一中年男人面容黝黑佝偻着背部肩抗锄头向杨盛京身后走去,一中年妇人手臂挂着竹篮屹立树旁正厌恶的看着丑汉。这二人又是农夫农妇的装扮。
杨盛京心思急转,当下情势,他已判断出坐着的黄袍老者才是领头人,面对不知底细的六人自己手中的棍棒毫无用处,索性丢弃桃枝,向前几步对着黄袍老者躬身执礼。开口道:
“晚辈杨盛京敢问老先生名讳,老先生今日到此掳走晚辈朋友,将晚辈引至此处,不知晚辈如何得罪了老先生还请明示,若是盛京以往怠慢过老先生,还请先生海涵,恳请老先生移步武阳杨府,待家父从太守府中归来向老先生当面致歉赔偿。”
杨盛京此话稍稍提起武阳太守,意在让对面众人稍稍忌惮杨家的权势,没料到绿意童子讥笑更胜,青衫男子也未再出声。没有得到回复,杨盛京仍躬身执礼。
“杨毅什么时候死的?”片刻后黄袍老者开口问道,仍是未睁开双眼。
杨盛京这才知晓原来是祖父的恩怨招来的这几人。杨毅正是杨盛京的祖父,在武阳城创立杨家的那位。
“爷爷逝世已有十数年,老先生既知家祖父名讳,想必是家主父的故人,晚辈冒昧再请老先生的来历、也好回禀家父当以礼对长者。”
“小儿无需多费口舌”。
黄袍老者双目望天道:“老夫本与杨毅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杨毅老儿与人联手毁我仙缘,害我全家,不共戴天。”
黄袍老者转头的看向身侧的青衫男子继续道:“如今我王家再出仙根,老夫孙儿是天生仙材,得高人传艺,练气有成,算是半个仙人。杨毅老儿已死,别的恩怨老夫可以不再计较,但今日杨家后人必须归还老夫的仙门路引”,
黄袍老人看向杨盛京,“如若不归还,老夫定灭杨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