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家院子里那棵白杨树终于抽答出第一片嫩叶的时候,母亲正在将家里的厚棉袄都拾掇装了起来。
就在个把小时前我父亲去小叔家了,说是有什么重大事情,所以母亲边整叠衣服边往门口张望。
父亲打外面一进屋就跑过来同母亲说:“这开春了就是好,孩他妈你知道不,他小婶又怀上了。”
母亲忙将手里的衣服搁下来说:“上过医院了,医生给准信了。”
父亲连忙说道:“上过啦,上过啦,他小叔和他奶都一块陪去的,就今天上午的事。”
母亲也高兴道:“那太好了,棉他小叔家就要热闹起来了,还是家里有小孩子好玩,不然太冷清了。”
至于母亲为啥说冷清,我小婶是个外地女人,具体老家是哪里的村里人也不清楚,平时她操着一口大家不太能听明白的方言,村里妇女就很少和她交集,所以她都经常一个人在家大门紧闭,除了有时候去我爷爷奶奶家溜达一圈,也很少来我家。
而我小叔这个人闲不住,他不像村里其他庄稼人一样,农忙时节就下地干活,清闲的时候就和村里人一块摸摸麻将斗斗地主啥的。
我小叔对于这种娱乐活动从来不参与,他是绝对不容许自己闲下来的,地里不忙的时候,他就去镇上做泥瓦工的活,帮别人盖盖房子,砌砌墙。
一般他天不亮的时候他就骑摩托车出门,到天黑透的时候就能听到村口又响起了他的摩托车声。
这样一天到晚也能有百把块的收入,所以村里妇女都说小叔是最会苦钱的劳模。
我一听小婶婶怀孕也是打心里高兴,毕竟大家沉浸在新生命的喜悦中就能很快忘记她上一个孩子的不幸,也能忘记我的不好。
吃过中饭,母亲和父亲在院子里抓鸡,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灰尘。
“家里晚上要来客人了吗?”我站在走廊下问。
在我当时的印象里,只要家里一抓鸡大多数就是家里要来客,毕竟这鸡是课桌上很有含金量的硬菜,能体现出东家的实打实的待客诚意。
“来哪门子客人哦,你小婶怀孕了,不得抓只老母鸡送过去去给补补。”父亲掸了掸头上的鸡毛说道。
很快,一只老母鸡就被父亲紧紧攥在手里,母亲拿来红绳将鸡的爪子拴住后,将它放在门口纸盒里。
随后他俩去换了身行头,母亲从房间里伸头说:“棉啊,待会你把那只老母鸡抱着,我们一起去你小叔家一趟。”
我点了点头,赶紧将鸡抱在怀里,我懂母亲的意思,这样可以彰显我的诚意,也能让小叔心里舒服些。
父亲换好鞋子后拍了拍我头说:“待会估计你奶奶也在,看到你奶奶嘴巴放甜点听到没。”
父亲之所以这样嘱咐,而是因为自从小婶上次滑胎后奶奶都不大搭理我,认为我这孩子是罪魁祸首,后来奶奶家就和小叔家走得亲近些。
“知道了爸,我会和奶奶打招呼,会喊奶奶的。”我说。
等我们到小叔家的时候,院子里都挤满了人,估计他们也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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