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亮的,但当我从被窝里发现一丝亮光,猛地一探头时它就全亮了。
我一把掀开被子,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母亲走进来见我头发丝粘腻在脸颊上便说道:“马上都打冬了,你这丫头晚上睡觉有这么热吗?”母亲压根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将鬓角头发丝朝脑瓜后别了别,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母亲,她正在收拾着我换下来要洗的衣服,动作熟练且轻柔。
可此时明明她就站在我的床前,可我就是感觉那时的母亲离我很远很远,远到不着边际,无迹可寻。
母亲转身将拾好的衣服甩到脚盆里,撒上一大把洗衣服,浇上了一壶热水,顿时盆里咕噜咕噜地起了好些肥皂泡。
我看得入神,一时竟忘记洗漱和收拾书包。
我一骨碌跳下床,草草准备完毕,随手拿了个馒头,边啃边往去学校的路上走。
出了院子,我才小磊哥站在我家铁门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妈上次赶集买了这种辣条,我寻思给你捎包尝尝。”他边说边掏出辣条就往我书包侧兜里装。
辣条这种零食,足够让所有孩子都丧失抵抗力。
那时候我们学校小卖部的辣条还是论根卖的,一根辣条一毛钱,当时我就知道书包里这一包辣条的份量了。
小磊哥走在我左边,路两旁的石子在他的脚下被磨得吱吱只作响。
我从来没有觉的每天必走的上学路是如此的短,好像自己两腿一跨就没了,真希望它能够再长点、长点......
这时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回旋,要不今天别去学校了。
我扭过头对小磊哥说:小磊哥,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了。”
“那你会不会被发现。”小磊哥问我。
“没事,反正学校老师也认为我应该在家反思反思,我爸妈又以为我去学校了。”我说。
“那你要去哪儿?”小磊哥又继续问道。
“我想去坝头水库。”我说。
“那你去水库,只能远远坐在边上,不要靠近了去。”小磊哥担心道。
随后他又补充了句:“你快把外套纽扣全扣上,袜子也要往上提提,水多的地方都冷,风怪大的。”
“嗯嗯......”我点了点头。
坝头水库离我们村有两来里路,离学校也差不多这个距离。
水库,学校和我们村,在地理位置上差不多是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
水库边上,没有树,全是光秃秃的一大片。
水库的靠西南边有座白塔,村里人说它是洪水季节观察水位用的。
坐在地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迎面是掀起的一层层水波,水波溅在坝埂上便哗地一下碎的到处都是。
“原来你这么快就到了。”说话声从背后传来,我腾地一下转过头。只见小磊哥正背着书包往我这边走来。
“小磊哥,你咋也不去学校了。”我惊喜地问道。
“因为我想吃辣条啊。”他边说边笑哈哈地把背着的书包放下来。
我从书包里掏出辣条,撕开塑料皮封口。
“快来坐下,我这就分你一半。”说完我倆都憨憨地笑了,那笑声很快和水波杂糅到了一块,听起来清脆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