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棉阿姐下葬后,村里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大人们依旧喜欢午饭后,约搓几场麻将;晚饭后在一起乘凉拉家常。
表叔表婶很少参与,但我母亲和几个村里人,经常到她家串门,主要怕他倆人想不开。
表叔还好,也偶尔和我爸他们几个斗斗地主,表婶婶只有在村里拉家常的时候,有人去他叫,才会偶尔出现,后来大家索性就把拉家常的地从村口那棵老杨树下挪到了表婶婶他们家。
我这边高考志愿的事情忙活完,母亲便托了小姨介绍了一份工厂流水线工作,说是好给我小小年纪体验体验人生疾苦。
走的那天中午,母亲在厨房张罗起来,父亲在院子里抓鸡,他的身影在院子里乱转,所到之处,鸡群无不仓皇而逃,有片零落的鸡毛甚至落在父亲那宽阔的脑袋上,滑稽之极。
窗户外的父亲提高了嗓门向我炫耀到“我说丫头,爸今天中午定要给你宰只鸡,就你爸养的这只鸡,在这方圆百里,味道都是绝的。”
“就你这破鸡,有啥好像闺女炫耀,是个人都能养出来。”
表婶婶这时这时候刚好串到我家。
“芳姐,你家醋借我使下,你老表这几天,去镇里买东西总是丢三落四的。”
“兰你也别责怪他,估计他心里也不好受。”
“放心吧,姐我没说啥。”
“白棉这事白涛知道吗,你和老表俩通知了没。”
白涛是白棉姐的哥哥两人相差四岁,一娘所生,但性格大相径庭。
白棉姐温柔似水,那么白涛哥则火爆至极,从小在村子里就臭名昭著,打人家孩子,抢人家零花钱和吃食都是常事,后来读初中的时候,因在学校里惹了事,被开除,从此成了江湖小混混,直到混到让自己吃了牢里的官司。
“她妹赶上这事情,他也没像牢里申请回来一趟,这孩子估计心里还有他妹的气。”
“白涛,再过一个秋,就要放出来了吧。”
“来年秋就要出来了,吃牢饭出来的,到时候媳妇也难找啊,我这辈子是作了什么孽,摊上这样一双儿女。”
父亲在院子里喊“兰啊你说你姐这是什么鬼脾气,两句话没说到就要和我抬杠。”
“咋啦。”
“你姐这婆娘嘴巴是真臭,你就问她捧我个鸡场能死吗。”
说到“死”字父亲突然不说话了,估计因为村里刚出了白棉姐这事,在表婶婶面前提“死”伤人。
“我先回去了哥,昌顺还在家等着醋下锅。”昌顺是我表叔名。父亲一个人傻傻愣在原地,母亲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你这人就是说话嘴上不带把门的。”
母亲懒得搭理父亲,于是走了过来,说是要帮我整理整理下午要带的行李。
“小昭,这件衣服你也带着,厂里晚上热,可以当睡衣穿。”
“这个枕头套,你也给我带上……”母亲在旁不断地碎碎念叨着。
我将白棉姐送来的那一筐书搬来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床上挑着。
“我说昭啊,你毕业学校里的书不都搬完了都,怎么从哪里又整来了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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