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半只脚忘了收到裙下,露出嫣红的鞋头,和鞋头上银线勾边儿的小半朵芙蓉花,花蕊露出一半的部分,分明缀着红宝石。
倒好看极了,也极衬她。
老太君这才又招了招手,低声说了句你过来,萧宝燕不情不愿的往前挪,在老太君左手边儿坐了下去。
从进门,她连一眼都没有多看裴净元。
老太君看在眼里,空闲着的那只手,落在她手背上:“你表哥才进府,欺负他做什么?”
果然是裴净元这个混账东西告了她的状!
“我没有。”
她小脸儿一垮,越发把脑袋低垂下去:“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倒是他,大哥上回回来送我的兔子,这会儿还在他手上呢。”
老太太噙着笑,盯着她瞧,看了半天,转头叫元哥儿:“是你抢了你妹妹的兔子吗?”
裴净元唇角上扬,面上虽是淡淡的,可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满满当当的往外溢,他的一双眼啊,就没从萧宝燕身上挪开过:“我见那兔子白白胖胖,实在讨喜,一时没忍住,得罪燕燕表妹了。”
萧宝燕的脸轰的一下就红透了。
她抬头,恨恨的瞪过去。
裴净元一脸无辜,朝她摊手。
她嘴角一动,想要骂人,但老太太跟前,又不敢造次。
余老太君叫着心肝儿,就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好了,一家子兄妹,往后你表哥要在咱们府上长住,我可告诉你,不许再使性子欺负人,仔细你父亲生气。”
萧宝燕就更不情愿了。
知道裴净元出身苦,她前世乍然得知他身世真相时,也是实实在在心疼过他一场的,更不要说祖母是他亲外祖母,爹爹是他亲娘舅,可她才是萧家的女孩儿,凭什么裴净元一来,连她的地位都要直线下降,倒要给他挪地方似的。
萧宝燕拿脚尖儿踢了踢萧正阳。
脚踏上窝着的团子根本不想开口,可突然想起什么,又害怕,只好拿手轻拍了拍老太君膝头,硬着头皮问:“祖母,您怎么把我忘了呀?”
老太君伸手去捏他的脸,语气倒宠溺:“别听你姐姐教唆你,你上你的学,有不会的,自问夫子去,你表哥若得空,肯指点你一二,是你的福气,他入朝为官,忙得很,你可不要一天到晚去缠着他。”
萧正阳欸的一声就要应下来,欢喜从眼角流露出来,猛一抬头时,眼角余光瞥见了萧宝燕,于是笑就敛去,给自己壮了壮胆,扭脸儿去问裴净元:“表哥会嫌弃我蠢笨吗?我不会日日缠着你的。”
小姑娘和这奶团子的那点小动作,裴净元根本尽收眼底。
是怕他痴缠吗?所以要丢给他一个才要进学的小孩儿,叫他忙的不可开交,自然没工夫去缠她?
这念头也不知是从何起的,但裴净元心下就是这般笃定。
打从在门口时,那般情状之下见了萧宝燕,他就觉得,小姑娘在想方设法与他疏远。
裴净元看了一眼萧正阳:“那你是个蠢笨的吗?你若是,我便一日都不得空,你若不是,我日日都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