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了她,在座位上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他上午带到迟钰家去的那卷报纸,打开,里面是一捆细长的便携炸药筒。
“我还以为你那里面是花儿呢,小心翼翼的你一路拿着,感情是怕它炸?就拿这玩意去我家做客,您可真是礼数周全。”迟钰哭笑不得,有些明白他这样好的条件为什么没对象要相亲了……不对,他有对象,他还来相亲,他还把自己带到地面上来,他出门还不看丧尸天气预报。
张西重,你太明白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迟钰悲愤地接过他的炸药筒,瞄准了他之前指定的方向,丧尸最多的,最混乱的地方,狠狠一甩,这感觉像久违的过年玩甩炮一样爽。爆炸引起了更大规模的丧尸四下避开,竟然在她的炸药、火场,和张西重下车密集开枪的引导之下,渐渐疏散开一条能挪动的路,这也太神奇了,迟钰差不多都相信这是神迹降临了。
“现在,”张西重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很低沉,和他与她交流时的温柔语调完全不同,“开车,迟小姐。”
“我知道了,你在哪儿,你快上来。”
“调头回去,迟钰,不必接我。回到大润发,他们会为你开门的。”
迟钰的心脏慢了一拍,张西重还在车上时打开的车窗,一丝凉爽的风钻了进来。她浑身发冷,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狂风大作,吹得几个丧尸齐齐撞向了车的挡风玻璃上,与此同时,张西重点燃的那圈火焰,一下熄灭了。他们的安全之火,他们得到救援的希望之火。
“快跑!”他吼道。
远处的汽车引擎终于再次启动,张西重与丧尸缠斗的手稍稍放松。太危险了,这是严重的判断失误,回去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字的检讨要写,总不能写“这是为了让她爱上我”?张西重一面发愁借口,一面像切萝卜白菜一样收割丧尸的人头,就这种最初级的,可能就是从隔壁市逃出来的新丧尸,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无非就是数量多。数量真的是太多了,怎么又有这么多?
他忙里偷闲给自己的搭档打电话,询问:“有没有研究表明,台风天有利于丧尸病毒感染?”
搭档莫名其妙:“怎么,台风里有嘴?”
搭档说:“你小心点吧,老板已经通过无人机看到你干的事了,发话回来让你跪不到明天天亮他就是那个。”“讲讲道理,我也努力和丧尸战斗了,不能将功补过吗,大台风天的。”
张西重又一刀砍下不是故意要凑过来听电话的丧尸的头,让它明白了别人打电话时不要靠太近这个道理。说实话,能没有顾忌在这大风的天气痛痛快快大战一场是挺不错,但他还是一直在等一通电话,一通闸口工作人员、或者迟钰给他打来的,确认安全的电话。这多少有些不同寻常,也令人焦躁。除非基站被吹倒了,或者迟钰手机没电了,或者闸口的保安没有交电话费,不然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给他报平安?
“张西重!我来啦!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深夜之后,一声勇敢的、虽然还有点发颤,但是相当坚决坚定的声音传来,在暗夜之中,伴随着劳斯莱斯那梦幻而昂贵的引擎的轰鸣,让张西重二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棋逢对手”。什么叫“冤孽”。
“你别过来,”他颤着声音说,“你别过来,我害怕,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