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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釜底抽薪又不费人力物力,更加名利双收的计策,南宫明镜这个还算圣明的君主应该是会同意的吧。
锦雪心里思量着,偷偷观察南宫明镜的脸色,就见南宫明镜脸上本来还有的欢喜之意已经淡淡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还有一些恼怒,锦雪心里一个机灵,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或许,南宫明镜不会答应?
锦雪有些想不明白了,这样好的计谋南宫明镜为什么会不答应?
本来,锦雪还不想这么早的和南宫明镜商量这件事情,可是,八公主和十公主的话给锦雪提了醒,如果蒙古之患一日不解决,锦月的公主便要不断的和亲。
说是和亲,其实还不是向蒙古示弱,如果锦月真的强盛到一个非常的地步,哪里还用得着把金枝玉叶的公主送去蒙古那种苦寒荒凉的地方啊,真当那些娇弱女儿家就愿意去么?她们也是为了身上的重任,为了国家不得已才去的呀。
就是八公主和十公主那种极富野心,不甘于平淡的女孩子,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心里还是不愿意受那份苦的,这点锦雪还是很明白的。
就是当初六儿那样坚强的性子,在求得南宫明镜指婚,当接到把她指给马赫的旨意之后,还抱着她大哭了一场呢。
若是蒙古之患早一日解决,她以后那些妹妹们就不用受这份苦了,不用去和亲蒙古,不用再为了国家讨好任何一个人,可以在南宫明镜的宠爱之下寻一个喜欢的人嫁了,过上一份幸福和平的生活。
锦雪一直认为平淡才是真,可生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却容不下她平淡,没办法之下,逼着自己不断的改变。
她自己明白这份辛苦,自然不愿意她以后那些幼弟幼妹也受苦,这才在思量了好久之后,向南宫明镜提出这项建议。
锦雪是个什么事情都会反复考虑好,自认为没有一点缺陷之后才去执行的人,她也自认为她的这条计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上策了,南宫明镜如果看出了里边的利益,怕是会同意的。
哪知道,她和南宫明镜讲了半天,费了许多口舌,只引的南宫明镜脸色更沉了,锦雪就知道,这事情怕是不好。
果然,又等了一会儿,南宫明镜才抬起头来,紧盯着她瞧了半晌,锦雪自认为无愧于心,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任何私心,也不退缩,只静静的看着南宫明镜,眼里一片纯净淡然。
“朕再思量一下”南宫明镜沉声说了一句:“你且退下吧,朕要好好想想,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锦雪心里咯登一下子,就知道要坏事了,南宫明镜向来是干净利落的人,如何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拖泥带水了?
“父皇……”就这么走,锦雪有些不甘心。
南宫明镜又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锦雪无奈,恭敬的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一出乾皇宫,被风一吹锦雪头就有些不舒服,她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明镜会不同意?
有些沮丧的回了凤锦宫,锦雪见小四已经走了,大松一口气,独自进了内屋,又一个闪身进了空间里边,盘膝坐在一棵荔枝树下,锦雪闭眼抛却杂念开始吸收灵气,在体内疯狂的运行。
过了好久,她猛的睁眼,眼中精光外射,微微一笑,锦雪发觉她的神识又强大了好多,现在神识已经能够把整个凤锦宫,以及外边一些离的近的宫殿边缘的地方都笼罩进来了。
用空间水洗了洗脸和手,锦雪出了空间,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探寻起来。
慢慢的,她看到春雨和冬末正在厨房里看人做点心,于姑姑独自做针线,一些小爆女小太监小声说着悄悄话,神识再外放,就看到隐在皇宫暗处的侍卫们,还有树上的鸟,宫墙脚边的耗子洞,全都瞧的一清二楚。
锦雪大喜,她就在想要不要找个离乾皇宫近点的隐蔽地方,去探探南宫明镜现在在干什么,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了一会儿,锦雪打消这个念头,一是她实在不愿意和南宫明镜这样互相猜忌,二是,她还想自己动脑子去猜测一下。
坐了一会儿,锦雪起身道:“夏莲……”
夏莲有些疑惑,平常公主叫人总是叫春雨的,为什么今天竟然叫她了,是不是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公主要训斥?
其实,夏莲哪里知道锦雪已经晓得春雨现在在小厨房,就是叫她一时半刻也到不了跟前,所以就叫了离她最近的夏莲。
挑帘子,夏莲进来,就见锦雪端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盖子,盒子里飘出一阵香甜的味道,锦雪把盒子递给她:“这是宫外才进上来的糖块,你拿出去分了吧,于姑姑那里也分上一些,不过要告诉她,就说我说的,于姑姑年岁大了些,可千万不要多吃,让她拿回去给她家小孙子吃吧,小孩子最喜欢这个。”
一听这话,夏莲立马眉开眼笑,欢喜的谢了恩,端着盒子出去给大伙分糖吃了。
锦雪其实已经知道南宫明镜多半是不会同意的,这奶糖也没了多少用处,便给凤锦宫众人分了尝个鲜罢,不过,那个做糖的工人还是得好好的养着,指不定哪时候就会有用处呢。
锦雪在凤锦宫胡思乱想,南宫明镜在乾皇宫心里也不好受。
他之前因为好些事情已经发过誓言再不疑锦雪了,可今天这事让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猜忌起了锦雪。
或者,多疑就是君王的本性吧,南宫明镜就在想,锦雪这样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若是一个汉臣进上此策南宫明镜说不定立马就会把他夺职处置,要问问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可偏偏讲这话的是锦雪,他的嫡亲女儿,南宫明镜也就犹疑起来。
“梁宽,你说说,锦雪丫头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南宫明镜拿指头敲着炕桌,眼睛却直直的看着窗外。
本来已经在努力装透明人的梁宽一听他还是躲不过去,赶紧跪下小心道:“回皇上话,奴才愚笨,哪里晓得公主是怎么想的?”
“呵呵”南宫明镜笑出声来:“也是,她的心思朕都猜不到,你又怎么能猜到?”
“皇上说的是,奴才这笨脑子,哪里比得上皇上和公主万一。”梁宽赔着笑脸,心里却在发苦,话说,他这当奴才的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陪在南宫明镜这么一位君主身边,话说,伴君如伴虎啊,不定哪时候一句话不对就没了命呢。
“你起吧”又过了一会儿,南宫明镜瞧了梁宽一眼道。
梁宽赶紧嗑头,之后站起来又退到一边。
南宫明镜看了几个折子,也没心思再瞧下去,拿笔胡乱写了几个字,起身从东墙靠放着的一个带格子的书橱里边拿出一本薄薄的书来,翻开来慢慢的瞧着。
这本书是南宫明镜特意写的,自从那位强占了李太后身体的妖妇死后,南宫明镜就对欧洲的那些国家的历史文化之类的很感兴趣,特意让那些出海的商人等打听了来写成故事一一奏上。
放在江南的曹家、李家还有魏家都是他的探子,江南商业也繁华,出海的人也多,南宫明镜特意下了密旨给这三家,所有关于国外的民情民俗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要打探一下。
这书就是多年来曹寅那小子悄悄打听了写出来的,今年初才给南宫明镜进上,南宫明镜已经看了不止一遍了,如今听了锦雪的话,他又忍不住再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