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西”
南宫明镜看了锦西一眼,大声道:“锦礼弄回来的那些西洋人交给你安排了,你看看他们都有什么能耐,给其安排合适的事情做。”
锦西行了礼,大声应了下来。
紧接着,南宫明镜又看看站在一旁的佟柄维和明复生还有华明并高士奇几个,递出一份折子道:“你们都看看,这雨季一来啊,南边准有事,刚报上来的长江水患,都说说要怎么治理。”
明复生并没有上前,由着佟柄维接过折子来细看,佟柄维看完了又递给华明,直到最后折子才落到明复生手里。
这人拿了折子细一瞧,是份江南报上来的赈灾折子,看起来这次南边又下大雨了,怕是好些地方都发大水了吧,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平民百姓呢,再加上这天气又热,明复生就想到了有一次他和锦雪聊天时听锦雪说过,大灾之后必有大患,这水患过后老百姓得瘟疫的必不少,赈灾之事确是极艰难的啊。
明复生瞧瞧那几个人的脸色,都是一脸的凝重,他也知道现在因着锦雪和佟斌妃不和,佟柄维一系便也和他很不对付,其实吧,明复生心里还真搞不明白佟柄维那个闺女是傻子还是疯子。
要说起来,佟家和明芳儿氏也算是有关系的了,佟柄维的嫡妻那个佟斌妃的生母就是明家的人,虽然和明复生一系并不算很近,却也是一族,按理说,若是佟斌妃晓点事,和锦雪联起手来,再加上佟家和明家的势力,这后宫朝堂,还有哪个人能够比得上呢。
一想到这事,明复生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起来,都是佟斌妃那个傻女人弄出来的事,你说,锦雪也没招她没惹她的,怎么就偏偏和锦雪不对付呢?
明复生搞不明白,不过却想到锦雪三番五次的叮嘱过他,让他不管在朝堂上有什么事情都要少管,要多看多听少说话,一些明显的事情要及早收手,不要招了忌讳。
要说吧,明复生这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人偏就护短的很,对锦西和锦雪这两个明月皇后的遗腹子,那真真的是溺爱着呢,只要锦西和锦雪说出来的话,他就没反驳过,就是削尖了脑袋也得办到。锦雪叮嘱他的话,他也记得真真的,就觉得明家富贵也够了,也犯不着为着小事和自家外孙女不和。
再说了,锦西那个样子,又有锦雪护着,迟早会坐到那个位子上的,等锦西登基后,明家还怕什么。
如此考虑,明复生便也懂得了退步,朝堂之上轻易不发言,只现在他瞧佟柄维那个样子,佟柄维算是老几,他们佟家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出了个孝康章皇后罢了,就抖起来了,哼,他明家也出了皇后呢,也没见这样的。
佟柄维当着他的面就敢上前接折子,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看完了之后竟然递给华明,真真气死人了,屁的佟斌妃,不过就是个贵妃,还是个不得宠的,偏就挑唆着佟柄维和他不和。
明复生心里暗骂,他却没有想明白,就佟氏和明芳儿氏的地位关系,就算是佟斌妃不找锦雪的磋,锦雪也不会和她亲近的,锦雪凡事谨慎,怎么会明知道招忌而不避讳着呢。
也是明复生气不过,直接上前行礼,大声道:“皇上,照奴才来看,江南水患很让人忧心,现在却不是治理水患的好时机,关键是这堤岸已经决口了,堵不堵不住的,最要紧的还是安置好百姓,救灾的粮食运没运到,各府有没有开仓放粮,还有现在这天气,怕是一个不好要瘟疫横行的。”
明复生这考量的很是,南宫明镜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正在为这事头疼着呢,他原想着噶尔丹这段时间太不像话了,要准备着和噶尔丹打上一仗,把这小子给办了,却没想到,这事情还没头绪呢,江南又遭水患,真真的让人心烦。
南宫明镜看了明复生一眼,才要说话,却见佟柄维冷笑一声:“明大人这话说的很是,不过,明大人也别光说不练,有什么法子也讲出来,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佟柄维这话一出口,可算是让明复生有点下不来台,刚才接折子的事情明复生可以不计较,可这明显的针对他的冷嘲热讽他若再忍下去,可就太没出息了些。
一旁站着的锦西明显的心里也有些恼怒,明复生不管如何都是他母家那边的人,对锦西向来也好的很,佟柄维这么不冷不热的说话,锦西也是看不过去的,不过,锦西忍了忍,却也没说什么。
谁都知道锦西和明复生的关系,这正议着朝政呢,锦西要是再添话,指不定就会成结党营私了,还不定怎么遭人诟病呢,锦西是太子,万事还是要当心的。
南宫明镜看看佟柄维,再看看明复生,面上是一脸恼怒,心下却还是很欣慰的,这两系人马不对付也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佟家和明家都太过势大了,他不得不借着一方压制一方,否则,若让两方联起手来,他这个当皇帝的可就危险了啊。
就在南宫明镜正要说什么时,就见梁宽一脸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不住的朝着里边打手势,南宫明镜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梁宽也办不了,这事情又非常紧急,所以才……
“梁宽,不要偷偷摸摸的了,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南宫明镜一发话,梁宽紧走几步进了屋,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带着哭音道:“皇上,主子呀,您快去瞧瞧吧,锦雪公主去长春宫和佟斌妃打起来了,奴才们……”
他这话还没讲完,自己倒先掉了几滴泪:“公主把长春宫砸的一塌糊涂,又把贵妃娘娘的脸给抓……”
话还没说完,就见佟柄维紧走几步,那明复生也不放过他,紧盯着他,两个人同时就问:“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南宫明镜厉眼一扫,佟柄维和明复生都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跪下请罪。
南宫明镜也顾不上这两个人,走下御座,紧走几步一甩袖子道:“摆驾长春宫……”
南宫明镜前脚一走,明复生就抓住锦西,手都颤抖了起来:“太子爷,锦雪公主可不是没分寸的人,她能如此必有苦衷,您可得去瞧着点,可不能让公主吃亏啊”
佟柄维一听这话,连连冷笑:“明大人,你这话可还真不对,什么叫公主吃亏,你没听到么,可是公主把贵妃娘娘的寝宫砸了,又打伤了娘娘。”
这两个人互瞪一眼,均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锦西心里着急,也顾不上明复生了,负手也走了出去,连连让人去打探消息。
而华明站在一旁暗乐,又朝一直默不做声的锦清狠使眼色,意思是让锦清也打听着点,趁机混水摸鱼,可惜的是,锦清倒不理会他,只站在一旁想事情,急的华明抓耳挠腮的,活脱脱一孙大圣。
高士奇几个汉臣一见情况不妙,赶紧脚底抹油溜了,那锦雪公主和佟斌妃都不是好惹的,这事情也跟他们汉臣不搭边,他们瞧瞧热闹还好,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南宫明镜这里紧赶慢赶到了长春宫,一下御撵,就听到屋里一阵喧哗,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哭闹声,反正倒是挺精彩的。
听闻这声音,南宫明镜立马面沉如水,紧抿着嘴就走了进去。
他这刚一进门,迎面一个很大的美人耸肩瓶就砸了过来,幸亏他机灵,躲的紧这才没有被砸到。
等南宫明镜躲过好几次危险,进了屋之后,一看好悬没晕过去。
奶奶的,这哪里是后宫的公主娘娘,这分明就是泼妇啊,这长春宫也没一平常的华贵典雅的样子,竟被砸成了菜市场。
再一瞧,锦雪头发披散着,衣服也有些散乱,双手举着一只天球瓶,而佟斌妃头发更加散乱,满脸的血道子,嘴上还流着血,明显的是被打出来的,再看她手上,举着一只银烛台,正想朝锦雪扔呢。
看那烛台上面的长尖正对着锦雪发着让人胆寒的光芒,南宫明镜这心里就是一抽,厉声道:“这都是干什么呢,都给朕住手。”
他这一喊,那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佟斌妃回头一看南宫明镜正站在房间入口处,一脸寒意的盯着她直瞧,那混身散发出来的令人胆寒的气势真真的吓人呢。
这一吓,佟斌妃手里的银烛台落了地,她收手,眼里泪水就冒了出来,飞身就扑向南宫明镜,拽着南宫明镜的衣服就哭了起来:“皇上,皇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在长春宫呆的好好的,也没惹到人,偏锦雪公主跑来闹腾,不但把臣妾的寝宫砸了,连臣妾都打了,您……”
佟斌妃话还没说完,锦雪那里把天球瓶一举,就听得咣当一声巨响,那天球瓶落在地上被摔个粉碎,锦雪一拍手:“住口……”
这一下子巨变,把佟斌妃彻底吓着了,只抽噎的哭着,却也不敢说话,眼瞧着是被锦雪彻底打怕了,看那样子倒还真怪可怜的。
南宫明镜瞪眼看过去,就见锦雪虽然身上乱的紧,却是毫发无伤,非但如此,她右手上那长长的甲套上还沾了血,怕是抓挠佟斌妃带上去的吧。
如此,南宫明镜这心里恼怒非常啊,他这正跟臣子们商量紧要事情呢,偏锦雪这个一向贴心的女儿闹出这么一出事来,那乾皇宫中可还有佟柄维呢,当着佟柄维的面弄这么一出来,可不是打佟家的脸么。
还有,佟斌妃正禁足呢,锦雪就跑来这里闹,这是要干什么,当朝公主大打母后,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么一想,南宫明镜的脸色正加难看,狠瞪了锦雪一眼:“你给朕住口,你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自有朕和贾太后做主,由得了你放肆么<spanstyle=''>?”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明镜厉眼扫向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锦雪和佟斌妃,沉声问道。
锦雪不说话,只跪在地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瞪着佟斌妃。
佟斌妃则泣不成声,伏在地上痛哭:“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这段时间臣妾闭门不出,可从来没有惹到什么人,更没有惹到锦雪公主,她如此……可不光是打臣妾的脸,却是实实在在打了皇上的脸啊,皇上,您可不能惯着她啊。”
佟斌妃这明显的是在挑拨离间,不过,这话说的却是没什么水平,很明显,让人一听就听出来了,这眼药上的不咋滴呀。
上眼药的最高镜界就是让人听不出你是上眼药来,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上了眼药,还得让人感激你,觉得你心眼好,这才是上眼药的高手,像佟斌妃这样的,实在很直白。
南宫明镜看了锦雪一眼,锦雪不为之所动,气的他一跺脚:“够了,哭哭泣泣成何体统,锦雪是晚辈,年纪比你小那么多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
南宫明镜这话就明显的偏向锦雪了,要知道,可是锦雪跑到长春宫来闹事的,又抓伤了佟斌妃的脸,明显的这事情佟斌妃吃了大亏,她怎会不哭。
“皇上……”佟斌妃那泪欲落不落的样子,也很可怜,不过,南宫明镜却是铁石心肠,不为之所动。
他又看了锦雪一眼:“丫头,你来说说……”
锦雪梗了梗脖子:“丫头无话可说”
“你……”锦雪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找不出来,就这么跑来大吵大闹,着实让南宫明镜很意外,这丫头向来精明的很,做什么事情之前都铺好了路,怎么这会儿倒莽撞起来了,这是锦雪?还是三公主<spanstyle=''>?
话说,南宫明镜都怀疑锦雪是三公主附体了。
“父皇,人就是丫头打伤的,东西也是丫头砸的,丫头就是看佟斌妃娘娘不顺眼,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父皇要打要罚丫头都认了。”锦雪嗑了一个头,眼睛直视南宫明镜,一脸的淡然。
“皇上,您都听到了吧,这可是公主无理在先啊”佟斌妃一听这话,心里一喜,又哭上了。
这么一来,南宫明镜也有点下不来台,他有心偏着锦雪,判佟斌妃一个无理,可就锦雪这副样子,让他想偏都偏不来啊。
于是,南宫明镜脸一沉,腾的站了起来,一指锦雪道:“好,好,这就是朕的嫡女,真是让朕失望之极,即是你有失礼仪,又强词夺理,朕也不能饶你,去,到凤锦宫抄孝经百遍,再跪上一个时辰……”
南宫明镜虽然很气锦雪,可还是舍不得重罚的,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怕南宫明镜能撕了他,可搁在锦雪身上,就这么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就把这事判下来了。
锦雪脸上不显,心里却是很欢喜的,赶紧一嗑头道:“女儿领罚,谢父皇恩典”
嗑完了头,锦雪站了起来,转身就出了长春宫,直气的佟斌妃在后边跺脚:“皇上,皇上,您可不能这么宠着她,再宠下去,可真无法无天了,今儿她能砸了臣妾的长春宫,明儿说不定还会闹上乾清……”
佟斌妃话没说完,就见南宫明镜一脸阴沉的盯着她,吓的她心里直打鼓,这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南宫明镜一甩袖子:“朕的女儿朕知道,锦雪不是那种无礼之人,一定是你做的不对了才让这丫头跑来大闹的,她是给你留了脸面,不愿意吵出来,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其实吧,南宫明镜罚完了锦雪就有点后悔,自家闺女自家疼,锦雪那是从小到大他都没舍得捅过一根手指头,想想那孝经得多少字,锦雪要抄一百遍啊,那小手还不得抄的起了茧子,胳膊还不得抄疼了啊,如此,真真的疼的心里一抽一抽的。
可偏就佟斌妃不会看脸色,不晓得南宫明镜是故意放水的,这么不依不饶的,可不得让南宫明镜把火都发到她身上了呀。
所以说呀,不管啥时候,都得学会看脸色,伴君如伴虎,要是不长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人卡嚓了还不知道呢。
南宫明镜训完了佟斌妃也不停留,直接出了长春宫,大踏步回了乾皇宫,又叫人去商量长江水患的事情去了。
锦雪回了凤锦宫,恭恭敬敬的跪在屋里边,很是跪足了一个时辰,这才扶着桌子起身,春雨几个一见,赶紧扶人的扶人,拿药膏的拿药膏。
于姑姑心疼的替锦雪挽起裤腿来,拿着那活血化瘀的药膏抹在锦雪跪的青肿的膝盖上,一边抹这眼泪就止不住的想往下落,嘴里也埋怨起来:“公主有气,要打要骂都可以,自有奴才们受着,犯得着跑长春宫发火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您是赌着气去的,可着实的让奴婢们担心呢,您瞧瞧您这个样子,可是让奴婢心疼坏了。”
锦雪也晓得于姑姑从小奶大她,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着,感情自是比别人深厚,这也是真的心疼她,便笑笑:“不碍的,您是瞧着厉害,其实我并不疼的,过一会儿这肿也就消了,我还不照样活蹦乱跳。”
“你啊”于姑姑叹了口气:“您就会哄奴婢,偏做出的事情让奴婢跟着担惊受怕。”
春雨几个也跟着点头,尤其是冬末,这丫头纯粹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这会儿倒又开口了:“佟斌妃有什么事情得罪了公主,咱们自有法子阴她,犯得着公主自己去闹腾么,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可不是公主做得出来的,奴婢还真是想不明白呢。”
“冬末这话说的是极”夏莲也在一旁一脸沉思道:“就是佟斌妃做的事情再不地道,以公主的性子,自有法子治她,犯得着如此么,这下倒好,佟斌妃倒没如何,公主倒把自己个儿给陷进去了。”
“就是,就是……”秋枫那样一个沉稳人这会儿也开口了。
可惜的是,这丫头话还没说出来,于姑姑猛的站起身,狠瞪了这几个丫头一眼:“够了,主子面前一个个这么大呼小叫的,是想让人撕了你们的嘴是吗?别以为主子好性,你们就这么没规没矩的。”
她资格老,又有威严,一句话让四个丫头都不敢开口了,尤其是冬末,吓的脸都变了颜色。
四个丫头一起跪下向锦雪请罪:“公主,是奴婢们多嘴了。”
锦雪只笑笑,伸手一点冬末的头:“你这丫头,才罚了你,又忘了,什么话都兜不住。”
锦雪站起身,才要把裤腿放下,偏巧这时候帘子一掀,小四拽着小九匆匆的就跑了进来,后边锦西一脸担忧的也跟着进了来。小九一眼瞧到锦雪的膝盖,小身子滚球似的过来,抓着锦雪就问:“姐姐,您怎么样了?”
于姑姑手忙脚乱的赶紧帮锦雪把裤腿给放下来,又忙着向锦西几个请安,一通忙活之后,几个人坐下,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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