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们吃过那一顿肉之后,晒谷,耕田插秧,种菜除草,林娜再也抽不出时间去砍竹笋卖钱买肉了。
地里的竹笋长老了,变成了竹子。
弟弟们馋肉吃,她其实也很想吃啊!
没东西吃的时候,林娜会想起这些竹笋,拔一根,去壳,切片,炒水,缺油炒出来的笋片,一点也不好吃。
完全没有新鲜食材带来的鲜甜味,有的只有苦涩味。
整个夏天都在忙碌劳累中度过。
伴随她的,是挥之不散的饥肠辘辘,还有饥饿带给她的痛觉。
秋天,爸爸种的三华李成熟了,可以采摘下来卖了。
一颗颗红通通的李子挂在树上,像一只只透亮的红灯笼。
“姐姐,你看那李子咬开了是不是像瘦肉一样啊?”大弟背着四弟,站在李子树下问。
“你又想吃肉了?”
“嗯嗯。”大第和四弟异口同声地回答。
“姐姐,你什么时候又去给我们买肉吃?”三弟听到“肉”字,特兴奋。
“要卖了果才有钱买肉哩!”
林娜一边回答,一边爬上树去摘果。
弟弟听说卖果能买肉吃,一个个雀跃着帮忙摘果。
李子树相对于他们的身高来说,长得太高了。
姐弟几个摘一天也没能摘下多少斤李子来。
爸爸忙完田地里的活,也会过来帮忙。
挂在高处的李子,爸爸用长的竹竿做了一个叉子,用叉子把树枝夹住,拧断,李子随着树枝一起掉到地上。
林娜带着弟弟们在树下捡,去掉多余的枝桠,把李子放进箩筐里。
每扔进一个果,就像闻到了猪肉的香味,弟弟们干得可带劲了。
一个秋天,他们卖了大概有两三百斤三华李。
一斤八分钱,几百斤算下来也不过二三十块。
那段时间,爸爸每隔四五天就会拿钱去给他们买肉吃。
一斤猪肉切片生炒,端上桌,不到两分钟就被弟弟们吃光了。
林娜看着弟弟们吃完了还咂嘴的样子,心里酸酸的。
她几乎没动过筷子去和弟弟们抢吃碗里的肉。
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
她就不用每天晚上带着弟弟们睡觉,不用每天早早起来煮粥、割红薯藤、摘菜、喂猪、洗衣服。
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爸爸种的三华李要到村子里拾粪用来做肥料,地里种的菜也要用粪水淋。
每天做完家务,林娜都要到村子的草坪上、各家各户家门口拾粪,一天两次。
比她小的孩子跟在她身后喊她“猪屎妹”。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爸爸没钱买肥料呢?
谁叫全村就他们家种那么多果树呢?没有果树,秋天她和爸爸卖什么来挣钱给弟弟们买肉吃啊?
冬天,地里的木薯成熟了。
她和爸爸、大弟拿着簸箕去挖木薯。
木薯长得比夏天里的稻穗、秋天里的李子树还要高,她和弟弟们根本拔不动。
爸爸负责拔。
有些拔不出来断在泥土里的,要去锄头挖出来。
她和弟弟们负责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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