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
“那是动物在唱歌呢!”她安慰自己的三个女儿。
睡觉时,三女儿躺在她怀里,大女儿、二女儿紧紧挨着她。
她心里也会怕,不过住久了,习惯了就好。
可谁想到她冒着丈夫丢工作,自己丢命的风险生下的第四个孩子,竟然还是个女儿!
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命好点变成男孩身来到我的肚子里呢?
要不然你爹也不会痛下杀手要了你的命啊!
很快上边就会来人,把你爹抓走了。
一命偿一命。
孩子,不要怨你的爹爹。
张昌文停职的半年里,没事就上山砍柴,开荒劈地。
屋子四周很快被他开垦成了平地,山上竹子四周的杂草都被他铲除了。
他用心地给每一颗竹子的竹根都培上了厚厚的土,等来年春天笋芽冒尖时,就有了呵护它们茁壮成长的土壤了。
竹子长大后,朱水莲就可以把它们卖掉,挣一点钱养家。
他还把山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买来幼小的果苗种上,等果树长大结果,也能有一点收益。
更多的被张昌文开发出来的平地,预留种菜。青菜不值钱,现在农村里,基本上都是自种自足,那也没关系,如果没钱买肉,将来他走了,妻儿青菜总要吃得上吧?
山上砍下来的木头,被他拖回屋后面,一根根锯断,用斧头劈好,堆满整个柴房。
“如果警察把我抓走了,你带着孩子能改嫁就改嫁吧!家里没个男人,你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女儿日子难过啊!”
张昌文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假若我没被抓,我一定要和你生一个儿子,我,不甘心哪!”
朱水莲本来听着他说前面的话,心里满满的感动,待听到后面的那一句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能不能不要生儿子呢?她已经大难不死过一次了,再生一次,万一没命了怎么办?
她的女儿们谁来养,谁来照顾?
尽管她明白,在农村生不出儿子,村民们会怎么看她。
看不起呗!
在她被大伙同化、愚昧的意识里,女人的任务不就是为丈夫传宗接代吗?生不出儿子就是女人的错!
男人呢?没有儿子在村子里根本抬不起头。
干重活要不要男人?女人虽然也有力气大的时候,但是,说到干活,还是男人才有劲啊!
这些年,她一个女的,在村子里拉扯着几个女儿,深深体会到没个男人搭把手的悲凉。
警察又来了几次。
同样的问话被不停地重复。
最后一次,他们问出了婴儿掩埋的地方,由覃凤英带路,去到了现场。
扒开泥土,对着埋在土里的婴儿拍了很多照片。
这个过程,覃凤英的身体一直抖过不停。
好在大伙都把注意力放在婴儿身上,没人留意到她的异常举动。
法医戴着手套对尸体进行检验,拿着检验单写写画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婴儿身上并无伤痕,符合生下来就已经没有气息的特征。
一个月后,一张令状下来,张昌文恢复原职了。